若早些知道,又何必进宫面圣,直接拉着严曦隐姓埋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梦被家长发现的尴尬。
第45章
举棋不定
第二日晚上, 严曦回到家见梁砚文正喝酒。
他极少见梁砚文饮酒,在他的记忆中,兄长总是清清淡淡, 不大喜亦不大悲, 就如春风十里前的那一池春水, 温和,宁静。如此反常, 为他平生第一次所见, 所以心中格外担忧, “兄长可是有甚烦心事?”
梁砚文摇摇头, 手指沾了杯中酒, 在桌上写道:“为何回来了?”
今早走之前他说有几本卷宗需要誊写,梁砚文还以为他会晚些回来,正好避着他喝几杯,哪想被逮个正着。
严曦知道梁砚文什么事都爱放在心里,怕他闷得慌,劝道:“兄长若有事, 可以同我讲讲。”
“也无甚大事,偶觉心烦罢了。”他抬眸, 目光热烈地望着严曦, “云昕, 假若,我是说假若……让你做皇帝,你愿不愿意?”梁砚文的手指微微发抖, 不知是激动还是因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而心生的害怕。但他那烈火一般的目光里透露出的分明是某种渴望……
严曦笑道:“兄长为何突然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就我这性子,做皇帝就算了,做个侍读刚刚好。”
“你的意思是……你想留在这里?”
“嗯。祖父不也希望我能入朝为官吗?”若非如此,他如今又怎会留在京城。
祖父……祖父可没想让你爱上皇上啊!梁砚文垂眸,无声地叹了口气,饮尽杯中酒,用一种悔不当初的奇怪目光看着严曦:“云昕,你床上挂的画……”
“画?哦……那,那是皇上赐的,我怕挂在厅里弄坏了,就……就挂在了床尾。”这话问的严曦心里一虚。
“是么?”
“嗯。”想起昨夜的春梦,他根本不敢抬头。
早上醒来,床上湿了一片。还好梁砚文出门了,他清理身体时,抬眸对上那画中人的眼睛,浑身一抖,竟觉得燥热难耐……
如今已饥渴到这般地步了吗?严曦欲哭无泪,赶紧收了画卷,放入箱子里。
他以为梁砚文的不悦只是暂时的,第二天便能好了。哪里想他这个不悦竟一直持续了近三天。
严曦没有问他又是因何事想明白了,不再忧愁的。能将烦恼放下便好,其他的无需多问。倒是他自己,烦恼的不是一星半点,眼看着七天的期限已到,他还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严曦十分急需有人在这个时候帮他做决定,无论往左还是往右,至少推他一把。
梁砚文这几日的心情欠佳,他实在不好开口。自己闷在心里亦不好受,正蹲在院子里纠结着,手里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地上画着圈,梁砚文停在了他面前。
严曦抬头。
梁砚文笑了笑,也蹲下来,比道:“为兄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十分可行。如此一来,向嘉彦最多判个充军、流放,比符卓逼你杀人要好多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但蔺容宸又会怎么想呢?连折他两员大将,他怕是吃了自己的心都有吧?
“你担心皇上?”梁砚文将他看破。
严曦也不隐瞒,点头道:“他会恨死我的。”
梁砚文沉默。
严曦笑笑,有些无奈,“恨就恨吧!反正已经这样了。”
梁砚文:“云昕,你不必这么辛苦,祖父……他会体谅你的。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这个官我们不当了,找个小村子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也挺好。”
走?听到这个字,严曦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他最多生生气,伤伤心,却从未想过要走。
梁砚文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你当真铁了心要帮蔺容宸?哪怕受伤或者有性命之虞你也要帮他?”
严曦抱着手臂,笑的灿烂,“兄长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梁砚文:“你回答我。”
严曦正色道:“兄长再问一百遍,我的回答也不会变。”
梁砚文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严曦言毕,出门前往太师府。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梁砚文跟着出了门,他去的地方是皇宫。
怡妃有孕已有三个月。
这天大的喜事,以胡青青的性子很难不招摇的全云楚都知道。将来生下皇子,母凭子贵,再加上外戚之势,后位还不是囊中之物?
前三个月她可是谨遵圣喻,跟谁都没敢透露半个字,只求肚子里的胎儿能平平安安。
如今胎儿稳定,她先想到的便是将此事告诉符卓和太皇太后。偏也巧得很,正打算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蔺容宸就来了,就像算好了时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