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秦睢‘啧’了一声,似乎在嫌弃郁宁事多,纡尊降贵道:“朕稍微委屈一下就好了。”
郁宁:“……”
不欲与他多做纠缠,郁宁抱着枕头爬到对头,背对着秦睢把自己成功气成了河豚。
……
没了勤政殿的熏香,郁宁这一觉睡的不算沉。
天未亮时他便突然清醒过来,屋内只有燃了一夜的微弱烛光还亮着,郁宁意识迷迷糊糊,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唔……天还没亮呢。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僵。
翻开被子坐起身,郁宁瞪着眼看着床铺,确定自己猜测没错,表情一阵扭曲。
秦睢居然趁自己睡觉把脚塞他怀里!
仅有的一点睡意也被恼怒驱散,郁宁往前坐了坐,盯着身前呼吸平稳陷入沉睡的秦睢,忍不住微微出神。
他原本冷白的脸被微黄的烛光映照成温暖的颜色,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冽与戾气,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居然有几分诡异的乖巧。
“长的这么好看,人怎么这么坏呢?”
依旧是一看见秦睢就忍不住说实话,不过这次对方睡着了,郁宁也不怕他会听到。
甚至于他胆肥了不少,还敢朝秦睢小声威胁:“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我就……”
郁宁一时卡壳,皱眉深思怎样才能解两日来狗皇帝给自己受的气,丝毫没有注意到应该正在沉睡的秦睢此时长睫颤动了几下。
“我就……就把东巷那条街最凶的狗放出来咬你。”郁宁自以为凶恶地说。
东巷府尹李大人家的哈巴狗,大名李乖乖,可是条远近闻名的恶犬,体型小牙口好,十米之外郁宁听见它叫,立刻转身掉头就跑。
“嗤。”独特的声音突然响起,郁宁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见原本应该沉睡的秦睢撩起眼皮望向自己,“就这?吓唬谁呢?”
郁宁:“……”
“既然皇后已经醒了,那就伺候朕穿衣吧。”
好在秦睢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语出惊人,不等郁宁再强行解释一波,就直接转了话题,中间连表情都没变。
两人说话间宫人就捧着要穿的衣服过来了,郁宁看着这些格外厚重华贵的冕服,这才想起今天似乎要会见宗亲。
他精神一振,却正好看见床前只穿单衣的秦睢正安静站着,旁边侍候的小太监动也不动,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明白过来。
“臣妾来吧。”郁宁犹豫一下,主动伸出了手。
嫁给秦睢之前郁宁从没想过要做这种事,因此动作十分生疏,好在秦睢也没表露出任何不悦,安静地任由他施为。
磕磕绊绊终于将衣服穿好,郁宁深深松了口气。
他向后撤了两步,上下打量着身前的秦睢:玄色衮服上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红色的纹样,没有金银珠宝点缀,只在腰间坠着一枚龙形玉佩,低调又不失华贵。
郁宁满意地点了点头:“真不错。”
话说完郁宁就意识到自己又下意识将内心想法脱口而出了。
幸好是好话……
郁宁心中暗自庆幸。
而秦睢似乎也听见了他那声嘟囔,当即道:“皇后在宫外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吧?”
郁宁:“……是”
“臣妾生于小门小户,见识浅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皇后敢于承认的气节朕十分欣赏。”秦睢满意地点点头。
郁宁:“。”
&
宫宴接近正午才开始的,天不亮宫人们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秦睢用过早膳就去勤政殿看折子了,不过根据那晚郁宁读的艳情话本来看,他对他看折子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不过郁宁就没他这么好命,收拾得差不多,他就要跟着太后派来的人按规矩去会见皇室各宗亲家眷。
老实说,郁宁对此十分不解。
他一个男子,男女有别,跟一群女眷混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不看看情况就都按规矩来,简直迂腐。
况且若是事事都按规矩来,那他这个男皇后是怎么出现的?
不过这些话郁宁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他在宫中无权无势,浮沫飘萍,所仰仗的也不过是秦睢的一点外人不知真假的‘宠爱’。
会见宗亲还是在甘泉宫,这些家眷还算规矩,一大早就在宫外候着,郁宁吩咐人将他们迎进来,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开始跟这些人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