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眼睫微湿,眨了眨眼睛,他道:“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跟你商量商量。”
“你说。”秦睢耐心听着。
“我总觉得只赏赐雁青一些金银太少了,你觉得咱们该怎么感谢人家?”
秦睢微怔:“雁青?贺带回来的那人?”
“对。”
“说起这个雁青,我之前没来得及问你,你说水龙骨是雁青提供的线索,又是怎么回事?”秦睢又问他。
不怪他怀疑,这实在也太巧了。
郁宁也知道秦睢在怀疑什么,他自己也怀疑过,可又找不出什么缺漏来,便只将事情当做巧合。
郁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又劝道:“也许只是巧合呢。当初我那件事不也很巧吗?”
“那不一样的。”秦睢抿了抿唇,只道:“朕明日让贺在京城给他找处宅子,再问问他想做什么行当。”
封官加爵太过夸张,雁青一个没读过书的也做不来这些,保他富贵一生,就已经很好了。
“你觉得如何?”秦睢说完,又问郁宁的意见。
“唔……可以。”郁宁在他身旁只觉得安心,放下防备,神思便有些困倦。
“困了?”秦睢低头吻吻他的额头,“不是要陪朕说话吗?”
“吵。”郁宁皱眉,伸手捂住他的嘴。
秦睢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郁宁手腕上的疤痕,便偃旗息鼓了。
小心拿开捂在嘴上的手,秦睢在他腕上的伤疤上亲了亲,跟着闭上了眼。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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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道长,这么多天过去,人也应该醒了吧?”
耐着性子等了三天,见勤政殿始终没什么动静,宣太后不由得着急起来。
秦睢怎么回事?为什么醒了还不现身?
“太后稍安勿躁,贫道的徒儿今日便会进宫,将摄魂铃带来。”盲眼道人微微一笑,出声安抚。
宣太后脸色好一些,忍不住又问:“道长所说的摄魂铃,真有如此神异?哀家真的可以控制……”
她话说到一半便收声,那双漂亮的凤眸却是微微瞪大,呼吸也有些急促。
“贫道的实力,太后几年前不就见识过了么?”
盲眼道人轻笑一声,又道:“还请太后不要忘记答应过贫道的条件。”
“这是自然。”宣太后眸光微闪,笑道:“道长帮了哀家这么多,这点小忙哀家自是要帮的。”
盲眼道人也不在意宣太后口中的话有几分是真心实意,敷衍一点头,便不再多说了。
他双眼已盲,天眼却开,自是有办法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勤政殿。
跟宣太后同样焦灼的还有郁宁。
“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啊?这都第三天了。”
秦睢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郁宁却是不由得着急起来。
带上之前昏迷的日子,这都过了两个多月了。
他放出扯谎时说的是秦睢得了天花,可天花到这个时候还没好,基本上也是没得治了。
郁宁私底下向聂将军打听过了,听说有不少朝臣的心思浮动,荣亲王这几天似乎也在筹划着什么,连来宫里议政的次数都少了。
“不急,还没到时候。”秦睢不仅不慢地喝了口茶,低声解释道:“朕在等荣亲王什么时候向朕上书。”
“什么?”郁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荣亲王求娶长南军纪长信的女儿一事?”
“不错。”
“□□王妃不是刚去世没多久吗?”
因为秦睢中毒之事,郁宁这一阵子过得颠三倒四,他总觉得荣王妃不过刚去世一个多月而已。
“算一算差不多也有三个多月了。”
秦睢好脾气地解释道:“再说,就是不到三个月,他也耐不住了。”
“如今朕对外宣称得病,朝臣们本就人心惶惶,他再趁机宣布自己娶了纪长信的女儿,无疑传递了一个讯号。这朝中有些头脑灵活之辈,暗地里怕是已然投奔……”
秦睢话没说完,忽地一顿。
一阵诡异又轻灵的铃声突兀地在脑中响起,秦睢只觉灵魂脱离身体的感知,他浑身轻飘飘的,一瞬间几乎要魂飞天外。
“你怎么了?”郁宁茫然地看着他。
从他的视角看,秦睢像是突然发呆,愣住不说话了。
“没什么。”秦睢被这一声叫的回神,皱眉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铃声?”
那铃声的位置似乎离自己很远,但又十分的清晰,秦睢摇了摇脑袋,只觉脑海中尚有余音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