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轻轻地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这里看夕阳。”
萧令抬头看了眼天边已经完全沉下去的夕阳,便知道尹璁又在口是心非,不过为了不让他恼羞成怒,破坏两人这几天里难得的温情,萧令便附和道:“原来如此,那璁儿看够了吗?”
尹璁自知自己不是出来看夕阳的,怕再待在这里会被乾德帝看出来,便作势要起来,说道:“夕阳都已经下山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我要进去用晚膳了。”
萧令笑了起来,一把将他抱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尹璁以前没少被他抱来抱去,按理说应该已经很习惯他的怀抱了,但这会他却表现得有些草木皆兵的,实在是因为乾德帝这两天对他索求过度了,让他对乾德帝的怀抱有些风声鹤唳。
他别扭地挣扎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萧令只当他的话是耳边风,我行我素地将人抱进殿里,还是尹璁挣扎得厉害了,怕他把自己摔下去,才将人放到软榻上。
尹璁坐在榻上也不安心,总觉得乾德帝接下来又要对他做些什么,像只警觉的小动物那样偷偷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令不禁哑然,坐在他身边哄道:“璁儿放心,朕今天什么都不做。”
尹璁想到他前几天里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不还是出尔反尔,这会已经不太敢相信他说的话了,哼了一声道:“鬼才信你。”
萧令作为年长成熟的一方,也不跟尹璁争执这种小问题,尹璁信也好不信也好,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说的是真是假了。
尹璁在乾德帝没回来之前,就心心念念地等他回来,终于把人等回来了,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又被吃干抹净,就很纠结。好在乾德帝看起来说话算话的样子,起码用晚膳的时候,不再骚扰他了。
不过尹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乾德帝又故态复萌呢?他可不想明天去东宫上课的时候再犯困,被太傅训话了,接连两天被太傅叫去谈话,他的脸都快无处可放了。
所以晚上尹璁坚持要自己一个人洗澡,好在乾德帝没有说什么。他快速地给自己泡了个澡,就用乾德帝过大的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没等乾德帝进来,就把自己藏进了龙床深处,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只露出半个脑袋来。
萧令知道他一惊一乍地在担心什么,想到他战战兢兢不让自己碰的样子,一时又好笑又无奈。他在偏殿里看了一会奏折,等尹璁溜回内殿了,才放下折子,自己也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内殿去看尹璁在做什么。
内殿里没有尹璁的身影,应该是跑床上去了。萧令便往龙床走,撩开帐子果然看到龙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不用想就知道尹璁把自己藏在里面。
他担心尹璁把自己闷坏了,就坐上去,将尹璁蒙着头的被子往下拉一拉。尹璁应该是还没睡着,一感觉到他的靠近,就把自己整个缩起来,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让他拉开。
萧令觉得有些好笑,就笑着说:“璁儿不用担心,朕今晚不再对你做什么了,你快把脑袋伸出来,别闷坏了。”
尹璁蒙着头,瓮声瓮气道:“我才不信你,你一定是想把我骗出去,再这样那样。”
萧令无奈地笑了起来,故意逗他问:“朕哪样?”
尹璁听出他在逗弄自己,便赌气不出声了。
萧令凑过去一些,低声哄道:“好了璁儿,朕发誓朕今晚真的不闹你了,快出来吧,你也不嫌被窝里面热得慌。”
尹璁哼哼唧唧地避开他的身体,显然是不信他,估计是真的被自己折腾怕了。
萧令反思了一下自己,这几天他对尹璁确实是有些索求无度了,便叹气道:“朕金口玉言,说不做就是不做,璁儿就出来吧。”
尹璁又在被子里待了一会儿,确定他接下来没有别的动作了,才敢偷偷地从被子里钻出个头来打量乾德帝现在在做什么。
萧令就坐在床边看着他,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觉得他实在可爱,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亲亲他摸摸他。
然而尹璁一察觉他的意向,就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只留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在外面警惕地看着他。尹璁的眼睛在夜里黑得发亮,像两颗珍贵的黑宝石,让人想占为己有。
萧令笑了起来,弯下腰在他眼睫毛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胸口哄他说:“好了,朕什么都不做,你睡吧。”
尹璁确定乾德帝没有做下去的打算,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见他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没有上来睡觉的意思,又困惑地问道:“你不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