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萧令的心就软得不行,脚步也放得更慢了,好让尹璁跟上他。
尹璁只顾着嘀咕了,低着头往前走,没注意看路,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男子。还是差点撞到突然停下来等他的男子身上,才猛地反映过来,连忙往后退两步,先声夺人地质问道:“你为什么停下来!还走这么慢,你的腿是不是白长了,还是故意的!”
男子无辜地低下头看他说:“我是在等你啊。”
尹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家好声好气的,他总觉得自己再对人家发脾气会很无理取闹,但是他现在一看到这个男人就会莫名其妙想到乾德帝,让他不想发脾气都难。
他只好低下头不看男人,继续嘀咕道:“什么人啊这是。”
男子可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又弯了弯腰将耳朵靠近一些问道:“嗯?你说什么?”
尹璁飞快地看了眼他牵着的马,无语道:“我说,你是不是傻,有马不骑,非要用走的!”
男子却笑着说:“因为你说你不想骑马,我就陪你一起走啊。”
尹璁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爱走就走吧,反正累到的又不是我,随你的便。”
说着,他就越过男子走到前面去了。
然而他不记得自己并不认识路,遇到三岔路口的时候,他看着面前两条路不知道该走哪条。他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询问身后男人的意见,也许男人能给他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但是他还在跟那个男人赌气,就没有问,而是随手折了根树枝往地上一扔,树枝指向哪条路就走哪条。
萧令走近,看到尹璁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也没跟尹璁说走哪条路是正确的,就由着尹璁选择走哪条,自己也跟着一起走。
尹璁不问路的结果就是,他们走到天快黑了还没见到一个小镇村庄。眼看天就要黑了,尹璁想到自己还没找到可以落脚过夜的地方,心里就又急又慌的,天暗下来一分,他的心就跳动得比之前还要快,是久违的心悸。
他彻底慌了,这种恐慌而导致心悸的症状自从他出宫之后就很少有了,他记得之前发病是因为他看到了杨充容的尸体,后来导致他在宫里的时候只要一天黑就害怕得心悸。出宫后可能是外面的新鲜事物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或者是因为他知道外面没有杨充容,所以就很少害怕了。
没想到这会儿又因为找不到过夜的地方而害怕起来。
他知道那个男人还跟在自己后面,这才稍微安心一些,他想看看那个男人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自己也好学一学经验,先把今晚凑合过去,再跟这个男人算账。
尹璁就用眼角偷偷地关注身后的男人,看他在做什么。
只见那个男人在靠近一棵大树的空地停下,似乎在打量什么,然后将马系在树上,对他说:“小兄弟,天要黑了,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林子,不如我们今晚现在这里过夜吧。”
说着,他就在树下拾了些树叶树枝,堆成一堆,蹲下用火折子点燃,烧了个火堆。见尹璁还站在原地,一副犹豫着要不要过来的样子,就对他招招手说:“快过来吧,天黑了小心有野兽出没,靠近火光会安全一些。”
尹璁不是很想接受这个男子的好意,如果可以,他应该学着男子的样子自己也弄个火堆出来烤火过夜的。但是他并没有独自远行的经验,身上带了干粮衣物防身武器,却忘了要带火折子。要他开口问男人借火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毕竟刚才他还对人恶声恶气的呢。
但是他也怕天黑了有野兽,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葬送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做呢,所以他只能听男人的,不情不愿地靠进一点火堆坐下。
为了不让这个男人看到他的妥协,尹璁坐得离火堆还挺远,就将将借到火光的距离,甚至都感觉不到火的温度。萧令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木枝,抬起头见他远远地坐着,不禁觉得无奈又好笑,对他说道:“你可以坐近一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吧。”
尹璁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样想,好像自己是怕他劫财劫色才不敢靠近他那样,感觉自己被看低了,而且这种误会让他很不舒服,就红着脸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才不怕呢!”
萧令就笑了起来,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无害一点,温和地对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再坐过来一些吧,你坐那么远,这个火堆都起不到作用了。”
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尹璁这才又往火堆那里挪了挪位置,坐得近了些,但还是隔着一段距离。
萧令知道他是在防备自己,就不勉强他了,反正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什么事自己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