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镇安王与陈先生关系那么亲近。”孙正德恍然大悟,难怪陈无忌先生明明只是白身却可成为帝师教导帝王,也难怪陆成泽可以请得动陈无忌先生出入宫廷教导皇上。
镇安王陆成泽年少之时,师从陈无忌的父亲陈大儒,与陈无忌是同门师兄弟,自然关系亲密。
陆成泽的父亲乃是吏部侍郎官居二品,刚到而立之年便是如此高位,眼见着前途不可限量。
更因为顶头上司已经六十有八的高寿,早有告老之意,便由陆成泽的父亲陆秉生全权掌控吏部。
甚至皇上也有意待科举过后便正式升其至吏部尚书之位。三十岁的一品尚书极为罕见,当时陆家可谓是盛极一时。
陆成泽的父亲在朝廷深受帝王恩宠,被选为科举监考官,只可惜命不好,那年科举爆发了史无前例的考题泄露案,在会试之前便有人买卖考题,原本那些人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可万万没想到买到的居然是真考题。
其中一名代笔举人深感不忿,便敲响了京都府衙门前的申冤鼓,结果一查,考卷中居然有十几卷内容相似,一时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届主考官。
皇上盛怒,也为了平息天下所有人的怒火,那届科举考官员十六人,尽数抄家问斩,尤其主考陆秉生更是牵扯满门。
但陈大儒亲自去御前求情,再加上无实证证明考题泄露与陆秉生有任何牵扯,于是陛下便松口留下陆氏一族其他的人的性命改为流刑。唯独陆成泽父亲乃是涉事之人,陆成泽一家男没宫女为娼,再无更改。
之后,陆夫人与幼女自焚于自家宅院中。就连远在陈氏族学中求学的陆成泽也被抓捕入京。
当年的陆成泽只是一个少年,绝无逃脱刑法的可能,所以陆成泽绝对受了宫刑。
也正是明白了陆成泽必定受了宫刑,孙正义才坚定了想法,一个太监可为权臣但绝不可称帝,单是身体残缺这一条便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不过陆成泽心机手段绝不可轻忽,二皇子为了吏部权柄,冤死了陆秉生一家。而陆成泽为父报仇,绊倒了当时权势滔天的二皇子,也可算是天理循环。由此可见当年夺嫡是如何腥风血雨......
孙正德看完后将卷宗重新放回信封里揣回怀里,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拱手作揖道:“谢谢哥哥,帮了弟弟大忙了。”
孙正义笑了一声,试探性地问道:“陛下就让你查一查镇安王的私事?”
“当然不是。”孙正德得意地说道:“不过有了这件事情便可以佐证陛下的疑问了。”
孙正义松懈的心神再次提了起来,疑问道:“陛下到底让你做什么,你告诉哥哥,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万一你误解了陛下的意思呢!”
“这不可能!”孙正德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地看着孙正义道:“陛下交代得很清楚,就是让我查一查镇安王与......”
话到嘴边,孙正德又紧急地吞了回去,他挥了挥手道:“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总之你放心吧,决计不会弄错陛下的意思。”
果然......
孙正义顿时眼前发黑,倒不是生气孙正德隐瞒,而是生怕他又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举动。
到底是什么事情?
镇安王与什么?
镇安王与朝中大臣往来关系?
镇安王与边关将领关系疏密?
疑惑着是镇安王与其党羽从属?
所有到底是镇安王有什么!!!
这一刻孙正义想摇一摇孙正德的脑袋,将他未说出口的话给全都摇出来。
“弟弟啊!”孙正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神情和善,他温柔地笑着道:“咱们是一家人,哥哥还能害你吗?无论陛下让你做什么都绝不会只是探查镇安王的身体这么简单,镇安王可是曾经留宿于陛下的寝宫里过,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陛下自己就能亲自查看,还需要密诏你吗?”
孙正德顿时愣住了,觉得哥哥说得极有道理,但皇上确实就是这么交代的啊!
但是他要怎么查太后与镇安王之间的关系呢?
镇安王府他还能蹲守,太后那儿,他总不能躲在太后床底听墙角吧。
看着孙正德愣神,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嘴唇一会儿又瞪大了眼,看上去烦恼极了。
孙正义再次加重语气,道:“从小到大,什么事情哥哥没有帮你办好,这次弟弟若是有什么困难哥哥也依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孙正德看向哥哥,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哥哥,你有没有听过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