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泽深深地看着萧毅瑾,他从来不知,原来在萧毅瑾的心目中他的位置这么重要,拒绝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陆成泽从来都无法拒绝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是陆成泽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
陆成泽前半生活着是为了陆家,那么后半生依然苟活于世便是为了萧毅瑾罢了。
陆成泽垂眸,沉声道:“是,微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萧毅瑾见陆成泽同意,立即兴奋地挥了挥手对伺候的宫人道:“来人,给亚父更衣。”
“是。”旁边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上前,其中一个伸手解开陆成泽的发带,瀑布般的青丝倾流而下,长长垂落及至腰部。
另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解陆成泽腰带,见陆成泽依然垂着眼没有反对,暗暗松了一口气。
萧毅瑾在小金子的伺候下,很快脱下了衣服,赤裸裸地光着屁股对着热气腾腾十五尺见方的大池子伸了个懒腰,‘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陆成泽听见声响下意识的抬起头,惊慌的看着空荡荡被雾气弥蒙的御池,倒是伺候的宫人见怪不怪。
果然下一息,萧毅瑾从水池中探出头,伸出手抹掉脸上的水渍,五指张开将头发梳到脑后,冲着陆成泽道:“亚父,快下来,好暖和。”
宫人将陆成泽的亵衣从肩上脱下,正想要伸手解开亵裤的带子,陆成泽伸手拦住:“这样就好了,你们退下吧。”
宫人不敢多说什么,退到了一旁。
萧毅瑾抿了抿唇,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辈子陆成泽饮下毒酒后,他私心以为陆成泽私通太后,为了泄愤,让人将陆成泽.......
那片被划开的皮料下的伤痕,暗红色的疤痕就像艳红的花瓣,浅色的器官两指大小,如花蕊一般在耷拉在花瓣之上,当时见了只顾着震惊,如今萧毅瑾却想再见一见那美景。
萧毅瑾看着陆成泽没有说话,将脑海里浮现的想法深深地藏了起来,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他不是真正的不知人事的孩子,他知道那道疤痕对于陆成泽来说是什么,他忘不了前世陆成泽在监牢之中与太后说过的话,那道伤疤对陆成泽来说是一种屈辱,一种恨不得一死保留傲骨的屈辱。
前世若非陆成泽一心求死,萧毅瑾又怎么杀得了他。
萧毅瑾看着陆成泽赤裸着上身,穿着亵裤一步一步走进浴池之中,水流浸湿了布料紧紧的贴在陆成泽的身上,萧毅瑾不由自主的视线下移,看向自己最想看到的位置。
可惜布料看似轻薄却将一切都遮得严严实实。
陆成泽察觉到萧毅瑾的视线,只以为他是好奇自己为何沐浴还穿着衣服,默默垂下眼。靠在浴池的石壁上,没有说话,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亦不想解释......
萧毅瑾淌着水来到陆成泽的身边,与陆成泽同样的姿势坐在池边,水面堪堪淹到陆成泽腹部却到了萧毅瑾的胸口。
萧毅瑾伸出手,摸了摸陆成泽胸前的一道十字形伤疤问道:“亚父,这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陆成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道:“十几年前,草原单于部侵扰边关,微臣带兵御敌。”
“是在那时候受伤的吗?”萧毅瑾立即问道:“怎么会是这个形状?”
陆成泽毫不在意地说道:“箭尖带了倒钩,若是强行拔出会将伤口撕裂无法愈合,只得用刀子将皮肉划开才能将箭取出。”
“疼吗?”萧毅瑾咬着唇,心疼地再次伸手摸了摸,陆成泽云淡风轻地说着这道伤疤的由来,好似这道伤疤长在旁人身上一般平淡无波,但是萧毅瑾只是听一听就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陆成泽是怎么做到看着自己的皮肉被刀子划开的,一定很痛吧......
陆成泽轻笑了一声,手从背后绕过搭在萧毅瑾的肩膀上,道:“不痛,因为微臣有想要保护的人。只要想想,我想要守护的人平安无事便不觉得痛了。”
“想要保护的人?”萧毅瑾疑惑的看向陆成泽问道:“亚父想要保护的人是谁?是母后吗?”
“嗯。”陆成泽应了一声,随即低头轻笑着道:“以前只有太后娘娘,现在还要加上陛下。”
温热的水驱散了寒冷,将萧毅瑾脸蒸得红扑扑的。
萧毅瑾眨了眨眼睛,问道:“亚父,您为何对朕这么好?”
这不是萧毅瑾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之前被含糊了过去,这个却又问出了口。
这是萧毅瑾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前世萧毅瑾那么轻易地便相信九千岁与太后有私的流言,未尝没有陆成泽对太后非比寻常的关怀过了君臣的原有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