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_作者:磕谁谁BE(30)

2021-03-27 磕谁谁BE he

  两个人由于知识水平的差异,在相互理解的岔路口往截然不同的地方狂奔而去。

  塞北王低下头,轻轻扶着殷宁的双肩,动作间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我就常在殿里更衣,宁儿自然也可以。”

  殷宁还想说什么,塞北王霸道地捂住他的嘴巴:“本王说可以就是可以,宁儿不必再推辞。”

  殷宁一番话被他捂在嘴里,憋得抓心挠肺的。老天爷,塞北王竟然在寝殿里方便!

  他当即决定,以后再也不在寝殿进膳。

  殷宁当着阿风的面,不好意思地轻轻挣开了对方的手。

  塞北王见他耳根发红,也乐于做个君子,注意力也转移到了旁边没眼色的阿风身上。

  “这就是你今天上午的成果?”塞北王拂袖,居高临下地去看阿风摊在桌上的一堆红纸。

  阿风谦卑地跪在地上,千依百顺地回答:“是。”

  塞北王用指尖挑起一片,展开后端详片刻,非常不屑地丢在桌子上。

  他想找几个文绉绉的词来形容这东西的粗劣,在粗制滥造和歪瓜裂枣两个词语中拿捏不定。

  书到用时方恨少,明明相公是个大才子,可别再嫌弃自己才好。

  塞北王深怨自己没有多读几遍那本成语瀚海。

  “剪得跟个糯米藕一样。”他简洁地点评道。

  “是吗,这张是我剪的。”殷宁在背后幽幽地说。

  “那还有假?”塞北王后背冒冷汗,飞快地重新捡起那张纸,大声称赞,“此窗花艳如娇蕊,巧夺天工,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藕者,出淤泥而不染也,宁儿巧手匠心,我定要在塞北境内寻能人异士,将它裱起来......”

  殷宁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皱着眉头打断道:“我跟你开玩笑,这是阿风剪的啊。”

  塞北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但又不好向殷宁发作,只是轻轻地把窗花放在桌上,闷声说:“哦。”

  这么一来,似乎连他面前的那层珠帘都垂头丧气,轻悠悠地晃荡了几下。

  殷宁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差点笑出声来。他冲阿风使了个眼色,阿风心领神会,躬身退下,并为两人关好了大殿的门。

  “大王,刚才说的,可是真话?”殷宁拉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慢慢地伸过手去,帮他解开头上的王冠。

  塞北王老老实实坐着,乖乖任他动作,听他又提起这话来,心里堵着口气:“又不是你剪的,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还不高兴了。殷宁把那繁琐的金冠取下来仔细放好,笑着看他:“那个不是我剪的,这个才是。”

  他从一桌子红纸中拿出一张,给塞北王看。

  这张窗花一眼就能看出与别个不同,是个鸳鸯交颈的图样,的的确确是精巧细致,栩栩如生。

  塞北王接过来,听到殷宁说:“这是你我大婚要用的窗花,我怎么会假手他人?只是阿风吵着想学,我教他来着。一会儿让他们打扫出去就完了。”

  “宁儿。”塞北王大受鼓舞,感动地看着殷宁。

  “只是我只会一些中原的样子,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塞北美景,我好剪几张......”殷宁低下头,红着脸说,“剪几张你也喜欢的。”

  塞北王一把横抱起殷宁,兴致勃勃道:“求之不得。”

  殷宁晕乎乎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明所以地被他一路抱出了寝殿。

  “将本王的马牵来!”塞北王下令,用狐皮大氅把殷宁裹得严严实实,轻柔的白毛在他脑袋围了一圈,慢悠悠地在他白净的脸上飘来飘去。

  塞北王说走就走,殷宁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明明是要在床上出力的一方,按理说应该主动照顾塞北王才对,如今却要被当成小白脸一样地呵护,还被他抱着。

  相公抱着娘子是天经地义的,男子和男子成亲不能等同而论,但也相似。

  塞北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

  他忍不住把脸往塞北王怀里埋了埋。

  塞北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如塞北冬日里的暖阳:“抱稳,我要带你上马了!”

  他单手抱着殷宁,一手执缰绳,脚下轻轻一蹬就平地而起,稳稳地抱着殷宁跨坐在马背上。

  殷宁更觉得这个姿势也不对,他以前见舅舅骑马带着婶婶,都是把婶婶抱在怀里。如今他作为丈夫,也应该把塞北王抱在怀里才是。

  他还没来得及提出意见,塞北王轻轻地笑了笑,脚轻轻一夹马腹,汗血宝马就在王城的青石板路上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