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_作者:磕谁谁BE(9)

2021-03-27 磕谁谁BE he

  那吹唢呐的老头也是采买成亲用品的臣子从中原拐来的。

  塞北王整理行装,昂首阔步地迈下台阶,怀着期待万分中掺杂一点娇羞的心情,往殷宁所在的轿子走去。

  他身后,老头指挥着士兵往红毛毡上放马鞍,火盆,还有弓箭等。

  待塞北王站到了轿子跟前,满脸微笑忍都忍不住,挥袖道:“起!”

  高台上的众人又开始敲钟敲磬,各司其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塞北王摇头摆首,抑扬顿挫,发自肺腑地诵了一遍。他胸膛里的一颗心火热地跳动着,满怀期待地看着轿子垂下的布帘。

  但那帘子却纹丝不动。

  阿风在里面,抱着殷宁,被忽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失去反应。

  塞北王心想,也许是殷宁面皮太薄,如今必定是羞红了脸,心神荡漾,无颜见人。

  可他实在是等不及,高高兴兴地亲手撩起帘子,欲要将殷宁请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仆人装饰的干瘦小子,脸上泪痕还没有干,怀里亲亲密密抱着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殷宁。

  塞北王立刻黑脸,他手里阴魂无数,虽然人年轻,气势凌厉比起大熙老皇帝也不输半分。

  “我、我......”阿风被那骇人的目光盯得差点当场尿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少爷晕倒了,求您救救少爷!”

  他怀里一空,尚未反应过来,殷宁就已经被塞北王抱到怀里。

  “带他下去,严加看管。”塞北王下令,把怀里的人又抱的紧了些。

  他不许任何人插手,亲自抱着人往王城方向走去。他心疼地看着殷宁,怀里这人多日担惊受怕,紧紧闭着的眼睛下面有淡淡青痕,嘴唇也又干又苍白。

  看得塞北王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搅,慌乱之下,一脚踢翻了红毯上摆的火盆。

  他抱着殷宁踉跄两步,好在武艺高强,堪堪稳住身形。

  部下早已把他的汗血宝马牵来,他右手抱好殷宁,单手牵住缰绳,尽量平稳地翻身上马,毫无往日的潇洒。

  “全军回城!”部下们见大王已经策马狂奔,连忙号令大军返回。侍卫总管招呼手下手忙脚乱地把被火盆引着的毛毡扑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一时间,卷毛毡的卷毛毡,搬编钟的搬编钟,混乱中又处处透露出塞北军队的训练有素。

  阿风被压扣着,楞楞地看着这一切,被后面的士兵推了一把:“赶紧走吧,小白脸,就你也配跟我们大王抢人?”

第6章 早生贵子

  殷宁从京城来到塞北这一路,就像是一棵苍翠青松被从深深扎根的地里刨了出来,离家万里,精气神江河日下。

  他被晃晃悠悠地抱到马上时,神智并非完全陷入昏迷,只像是倦极了,无法睁开双眼,也动弹不得。他能听见达达的马蹄声,也能听到一男子在耳边焦急呼唤。

  对方似乎震怒,却并不令人害怕,他的声音里搀着太多色厉内荏的关切,反而使得殷宁从心里生出些安心的感觉。

  起初殷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过了会儿马跑得没那般快了,他才听清楚对方所喊为何。

  “殷宁,长安花!”

  那是什么东西?殷宁迷迷糊糊地,脑袋忽然被一阵接连碰撞的动作牵连到,这完全是无妄之灾,他还没有感受到疼痛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塞北王直接策马进了王城,到了寝殿门口。王城从城门到内院,所过之处无不张灯结彩红绸遍地,乐师、侍从、医官和画师都已在此恭候多时,见他来了,乌压压的一片人均是眼前一亮。

  他利落帅气地抽身下马,不小心把殷宁的脑袋磕在了马鞍上,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抱着人的双手,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做过什么。

  本想要上前撒红色彩片并恭贺的人群呆若木鸡。

  敲锣的那个小乐师站在人群后边,前头密密麻麻全是人头,未曾及时发现情况有异。他见人群骚动知道大王迎亲归来,按之前训练好的赶紧猛敲了一锤手里黄澄澄的大锣。

  “哐!”

  震耳欲聋的锣声在王城中久久回响,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学语童子,除了额头被磕出一个大包的殷宁外,恐怕都听到了。

  塞北王忍着怒火,抱着殷宁进殿。

  “盛医官,跟本王进来!”

  身穿长袍、长了一把白胡子的佝偻老头和他身后提着小木箱的两个小医官赶紧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