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之际身下传来一片濡湿感,他才稍稍回神。
终于云收雨歇。
脊背上传来滑顺的触感,是顾琅侧躺着,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顾琅还穿着中衣,虽然已经被汗水濡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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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耳朵
沈成拿着刚买的新袍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发现顾琅又睡着了。
于是他轻着手脚,把袍子小心放好这袍子够他一整年的俸禄。
不禁在心里嘲讽:永国公,富贵人。
算着时辰也不早了,沈成生怕州衙有什么事,又叫他们这些小官过去交代,可他又不好这么直接走了。顾琅正熟睡,他踌躇片刻,还是准备叫醒顾琅。
顾琅正大剌剌的伸展着四肢,上身还穿着昨晚那件中衣,上面有些不可言说的痕迹,斑驳的,沈成急忙把视线移开了。
这一移,视线便落到了床尾、顾琅伸着的那条腿上。他还穿着中裤,没盖被,脚踝以下裸露着。
只是……
他总觉得那些脚趾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又结合昨晚他看到顾琅的耳朵,心里有些惊悚。
可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
诏狱里,他分明没把顾琅招出来;再者,顾琅也提过他在给“贵人”办事,就算他犯了什么事,怎么可能会被弄进诏狱里去?
但这又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的耳廓上是那样的残缺。
沈成狐疑的凑过去,想看他的脚趾。
这一看他惊住了,他左脚的小趾诡异的弯曲着,像是内里趾骨已经断了。
怎么会这样?
沈成想确认,就上手去摸那根脚趾。
刚摸上,还没看仔细,那只脚猛地缩了回去。
“回来了?”顾琅醒了,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那只脚缩的快极了,这回再也看不见。沈成狐疑地讽刺道:“你怎么跟个姑娘一样?脚有什么看不得?”
顾琅很无奈地叹气:“钦差大人浑身是宝。玄奘一样,多少人都在惦记着。”他打了一个哈欠:
“能看一眼,已经是你的福气,不要肖想太多。”
沈成不想跟他胡扯,单刀直入:“你耳朵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像诏狱里‘比较’落下来的疤?”
沈成也不确定那是怎么弄的,只能这样试探。
“诏狱?”顾琅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那你怎么没有?”
沈成盯住顾琅的那张脸,想要从上面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我见过,有一个老爷,耳朵上被他们楔了铁钉。”
顾琅像是很困倦,他拿被子罩着头,又躺下了:
“你们衙门没事做?有空关心我的耳朵,还不如关心一下北县的老百姓。”
这话说得很诛心。任何一个当官的听了,都会不太舒服。
沈成也不例外,他起身,气冲冲道:“下官告退!”
关门声一响,顾琅就一把掀起这个味道令他不悦的被子,猛从床上下来,疾步走到铜镜前面。
他对着铜镜看了很久,他盯着那只极丑陋的耳朵,呆立在那里。
脑海中倏然回响起朱从佑的那句:“你家老爷残疾了”。
……
顾琅从一阵刺痛里清醒过来,旁边一个御医在给他清疮。外面隐隐有些说话声。
他艰难的睁开眼,眼前是自己府上卧房的布置。他才突然想起来,已经被人从诏狱里抬出来了。
外面顾俊呈很焦急地说:“万岁爷,我们老爷的腿能好吗?”
朱从佑语气也不算轻快:“腿是多半能好,就是吧……他这个人,”朱从佑停了停,又叹一口气:“有点计较自己的容貌。”
顾俊呈深有体会的点点头:“那他……他耳朵还能……”
朱从佑憋着笑:“叫他逞英雄吧,”朱从佑低着声音:“你家老爷残疾了。”
顾琅还是听到了。他猛地瞪着眼睛,看向旁边的御医。
顾俊呈在外面惊诧:“啊?万岁爷啊,您可别吓小的!”
朱从佑调侃道:“给他看看镜子。他要是知道自己耳朵豁了一块,能三天吃不下饭。”
顾琅在床上听了,眼珠子斜过去瞪着那个御医:
“……镜子拿来。”
御医也听到了外面的交谈,这下顾琅发令,他也不敢去:
“公,公爷……这……”御医没起身。
“镜子拿来!”
朱从佑从外面推门进来:“呀,顾子琛醒了?”
顾琅脸上阴森的不行,顾俊呈过去他床边,笑嘻嘻地:“老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