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信。”钟晴一口就咬定是太子妃善妒,皇后都已说周云渺德不配位。
周云棠摸摸自己的眼梢,昳丽的容貌显出几分得意:“不信便不信,我也不信自己呢,怎么办。”
钟晴目光里涌着太子妃嚣张的神色,极力忍着自己的怒气:“妾不信,妾去找殿下。”
“不准去。”周云棠陡然变了脸色。
“妾一定要见殿下。”钟晴捉住重点,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提起裙摆就往外间跑去,片刻间就冲出了宫门。
宜云站在门外不知内情,出于本能地反应让人立即去追,回头就冲进殿内:“娘娘、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周云棠在端详白玉无瑕的玉树,莹白的指尖摸着枝丫,想起多年前用吴晚虞争夺此物的情景。
那时她不过十来岁,脑子想得过于简单,皇后寿诞就想送些珍品,与店家定了这尊玉佛,取货那日被告知晋国公府强买玉树。
周家曾经万分显赫,在她手中却日益衰落,两府压根不用去比,店家舍弃弱者去讨好强权,这并没有错的。
今日没成想还能见到这尊玉树,吴家给钟家送礼,背后肯定有故事的。
“宜云,将这个东西送去给殿下,就说是钟良娣的心意,我们回殿去继续绣香囊。”
秦昭坏,她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宜云不敢违背太子妃的吩咐,立即让人将玉树送去明德殿,自己一路跟随过去,刚靠近殿门就见到李晖匆忙而来,“你们怎么办事的,钟良娣狼狈地跑来,说太子妃欺负她,你们办事小心些,怎么将人放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殿内发生的事情只有太子妃与良娣知晓。”宜云吩咐人将东西送进殿,自己往李晖那里塞了只镯子。
李晖不敢收,太子殿下是最重规矩的人,给足含秋殿的颜面,他是不敢收含秋殿的礼。
殿内传来钟氏的哭泣声:“殿下,太子妃怒气冲冲进妾的殿里来,不说二话就让妾闭门思过,皆因妾碍了她的颜面。还说是是奉了殿下的命令,殿下仁慈,定不会这么对待妾的。”
秦昭深深皱眉,脸色冷得就像冰湖上面的冰,丝毫不泛着热气,太子妃绝对是故意的,他不信她会蠢到将事情办砸。
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见宫人捧着物什进来,禀道:“殿下,这是钟良娣给您送来的。”
忙着哭的人猛地听到这番话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趁机就道:“这是妾寻来给皇后安神,玉可宁心,太子妃偏道此物是妾的父亲贪来的,红口白牙,她就凭白冤枉妾。”
内侍将红布揭开,秦昭眼中的光色猛地黯淡下来,透着一股阴冷,“此物是晋国公府的物什,怎地就成你寻来的。”
当年周云棠吃了闷亏,他就见识过此物,不想钟氏就蠢到拿来送给皇后。
“晋国公府?”钟晴忽而忘了哭,眸子里映着秦昭的冷颜,当即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时候承认是父亲寻来的就等同是收了晋国公府的礼,等同将自己染黑了。
秦昭神色中透着淡漠,视线落在玉树上冷冷道:“钟氏以下犯上,不尊太子妃,三月内不准踏出宫门一步,若再敢同外人来往,孤便废了你。不要以为有皇后撑着,孤就不敢动你。”
钟晴的泪水就这么止住了,脸色化为苍白,周身的力气好像也被伺这番话给抽走了,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殿下,钟家都为陛下效劳,为何不如周家在您心中重要?”
周世子在朝毫无权势,丝毫帮不得殿下,如今周云渺一来就压得她喘不过来。
权势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周云渺凭何就胜过她。
秦昭冠玉的面色上闪过一阵阴霾,拿起玉树就砰地一声砸在地砖上:“钟晴,不要高估孤的耐心,就凭你这尊玩意就说明晋国公与你父亲之间必有往来。孤不眼瞎,最记恨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的。你身在东宫,却与晋国公府私下来往,你与周家怎地比?”
周云棠所为,是用心,而钟家是用权。
钟晴仰望着面前尊贵的男人,心中的失落慢慢地将她笼罩起来,对太子妃的恨意猛地又上一个高处,“殿下该相信,钟家从头至尾都在为您效力。”
“那又如何,为孤效力的人如过江之鲫,不缺钟家之流。”秦昭冷冷地观望面前口口声声说只为他效劳,明面上做得很好看,背地里却与晋国公府勾结,当真是可笑得很。
钟晴整个人抖如筛糠,再也无法面对秦昭,皇家人都这么无情,连一丝情分都不愿给她,枉她努力这么多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