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便道:“表哥来锦城做生意,此事赵柏已经告诉世子了吧?”
陆濯:“嗯,表公子远道而来,我已经派赵松去下帖子了,明晚你我做东宴请表公子。”
表哥商人身份,陆濯贵为英国公世子,不招待表哥旁人也不会议论他失礼,他主动提出宴请,便同时给了魏娆、霍玦体面。
魏娆替表哥承了他的情:“那就有劳世子破费了。”
陆濯放好被子,一身中衣坐到椅子上,看着魏娆问:“表公子的生意忙得如何了?”
魏娆只好坐到他旁边,垂眸道:“带来的货都卖掉了,接下来会进批皮毛。”
陆濯敲了敲座椅扶手,笑着问:“你也要去?”
魏娆想去,可她与表哥约定好了,陆濯一回城,她就不能再去找表哥。
“不了,我表哥很重规矩,你不在我才以枯闷为由央了他答应带上我,现在你回来了,我再去,他该起疑了。”魏娆有意夸赞表哥道,实情本也如此,她不想陆濯误会表哥也是离经叛道之人。
陆濯笑了笑,她说话倒是有意思,霍玦约束她便是重规矩,他约束她,她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怪我回来太早,坏了姑娘的雅兴。”陆濯偏头,目光惭愧地看着魏娆。
魏娆却在“雅兴”二字里,听出了陆濯的阴阳怪气。
她淡淡道:“雅兴不敢当,胡闹罢了。酒足饭饱,我去歇晌了,世子早点休息吧。”
言罢,魏娆进了内室,关门落拴。
陆濯看向窗外,末了一笑。
第71章
魏娆每日午睡的时间都差不多,半个时辰便自己醒来了。
四月午后的阳光已然偏烈,院子里的静悄悄的,小丫鬟们可能都去找地方打盹儿偷懒了。
魏娆打个哈欠,起床穿上外裳。
天热了,她身上的中衣也便薄了,陆濯脸皮厚还能当着她的面脱下外袍,魏娆可不会给陆濯占她便宜的机会。
拨开门栓,魏娆准备叫陆濯搬铺盖进来装样子,她好叫丫鬟们进来伺候,没想到帘子挑开,陆濯竟然还躺在榻上,被子遮在腰间,露出了穿着中衣的上半身。窗外阳光明亮,他朝内而躺,似是被她惊醒,在魏娆诧异的时候,陆濯睁开了眼睛。
魏娆避开他的视线,看着地面道:“该起来了。”
她虽衣衫整齐,为了在丫鬟们面前做戏,长发并没有梳起来,略显凌乱的披散在胸前肩膀,如顺滑光亮的乌缎。刚刚睡醒,她脸上残留一抹绯红,让她本就艳丽的姿色增添了无限妩媚与风情,垂着脸站在门口,倒有几分羞媚媚唤夫君入内与她相会的样子。
陆濯没动:“你要出门?若无事,我想再睡一个时辰。”
魏娆没事,只是不想闷在屋里,驿馆有片花园,去那边逛逛也好。
“那你先进来,等会儿只说你困乏,我自己起来就是。”
陆濯唇角上扬,看着她道:“小别胜新婚,既要做戏,你当比我起得更晚才是。”
魏娆诧异地朝他看去,什么小别胜新婚?
陆濯却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魏娆毕竟也看过外祖母送的小册子了,很快就反应过来,粉面涨得通红,甩下帘子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想到自己真的与陆濯在房间里再闷一个时辰,岂不是做坐实了陆濯所说的“小别胜新婚”?
大白天的,魏娆才不要让人误会她与陆濯“新婚”了一个半时辰!
想到这里,魏娆重新走出内室,站到陆濯脚边,怒视他道:“起来!”
陆濯坐起来,被子仍然盖着腿,目光微凉:“你在契书上要求我配合你做戏,我便滴水不漏地陪你做戏,现在你又要反悔?”
魏娆握拳道:“世子言出必行,我很感激,只是世子自诩君子,当知君子不该白日宣淫,你要演这种戏,便是存心要我背上白日邀宠的污名。”
陆濯似是听了什么笑话,看着她道:“原来姑娘也会在乎虚名,我还以为虚名在姑娘眼里只是过眼云烟。”
魏娆顿了顿,道:“我做过的事,别人怎么议论我都问心无愧,我没做过的,污名能少则少。”
陆濯淡笑:“姑娘不想背负污名,那我该如何?你与那些男人进出商铺酒楼,持续多日,一旦被人认出来,他人如何议论姑娘与我无关,可你我现在是夫妻,你觉得你与各路外男同进同出,旁人会如何议论我?我陆濯的颜面在姑娘眼中当真分文不值?”
魏娆确实没有考虑过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