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副官擦擦额头,感觉事情很是难办。
此时,唐荟倚在廊柱上,啃着苹果,用目光戳着副官的脊梁骨。
副官转过身,摊手道:“姑娘也听见大都督说得了,就别为难我了。”
唐荟咔嚓咬了一口苹果,“你不敲门,我亲自来。”
“别别。”副官露出一抹心虚的笑,“姑娘要是这么敲门,明儿谁都知道公主在大都督的房里了。”
“一边去。”唐荟嗔了一眼,就差撸袖子了,看着温婉的人儿一旦动起手来,气场一点不输男儿,更何况,唐荟从来不是温婉的人。
她指了指门扉,质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顾钰是不是有心废掉皇帝,拥公主登基?”
副官恨不能捂住她的嘴,“这话哪能乱讲,是要杀头的。”
唐荟沉声道:“若公主日后登基为帝,顾钰才会被万箭穿心!”
“咯吱。”
随着唐荟转身面朝门扉,里面的人刚好将门扉拉开。
四目相对,顾钰淡淡道:“跟我来。”
唐荟吃完手里的苹果,随顾钰去往公廨。
她刚刚的声音不小,屋里的沈络欢蹙起秀眉,可那点儿疑惑被灌入的冷风吹散了......
第23章 欢欢不怕。
客院腊梅已谢,迎春吐蕊,唐荟和顾钰站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对视着。
听完顾钰的话,唐荟抱臂道:“所以,你是在报太子当年的知遇之恩?”
在顾钰落魄的几年里,遇见了两位贵人,一个是沈槿,一个是蓟州总兵唐封。他们中,一个将顾钰从泥潭中拉出,一个给了顾钰权力,他们是顾钰不会辜负的友人。
没得到顾钰的回答,唐荟又问:“可你瞒着公主关于太子的死讯,意欲何为?不怕公主埋怨你?”
“无需你操心。”
“我是担心你。”
顾钰并不领情,“在辽阳办完事,立即打道回府,唐帅还等着给你议亲。”
唐荟拦住他的脚步,“阿钰,我知道你对过往有执念,放不下,但人要向前看,你不能总是原地踏步。”
顾钰低眸,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的执念与我要做的事有何关系?”
那些歇斯的、悲痛的、无奈的、封存的过往,是顾钰心中永远去不掉的疤,谁敢触碰,必会付出代价。
唐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可关系到顾钰,她就是忍不住想管,“你其实是恨先帝的对吗?”
顾钰倏地看向她,目光如炬。
男人的目光太过犀利,唐荟有些胆寒,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恨先帝没有替顾氏翻案。”
“够了!”
“你就是恨先帝对自己的帝师不上心,却受恩于太子,不得不照顾他的皇妹,可你从来不是能与人相处的,不知该如何照顾公主,见公主不服管,就想着征服!”
“唐荟,收起你对我的猜测。”顾钰面色已经很难看了,“事情远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知从哪里燃起的脾气,唐荟据理力争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喜欢上公主了吗?”
若非如此,一切都讲不通。
顾钰拧眉,“我喜欢谁,与你何干?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罢,绕开她,大步走向月亮门。
被凉在一旁的唐荟望着他的背影,握握衣袂下的拳头,这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是块凉玉,既是凉玉,怎么可能喜欢上谁......
顾钰回到卧房时,屋里早已没有了沈络欢的身影。支摘窗大开,说明人是从窗子跑出去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足袜,顾钰捡起来放在塌上,转身走进西卧,拧动玄关。墙壁缓缓打开,露出通往地牢的暗道。
地牢内,大乔正在跟狱卒摇骰子,见顾钰进来,立马收起来,“大都督。”
顾钰看向狱卒,“有酒吗?”
狱卒挠头,被一旁的大乔推了推,反应过来,赶忙去取酒。
大乔拉开长凳,用袖子擦了擦,笑嘿嘿道:“大都督快坐。”
狱卒拎来一小坛酒,被大乔瞪了一眼,“这么没眼力见呢,大都督想找人喝酒,快去取碗。”
“...小的这就去。”
狱卒取来三个粗瓷碗,摆在桌上,为顾钰和大乔斟酒。
顾钰敲敲桌面,“一起吧。”
狱卒受宠若惊,以前只听说大都督会和手底下的兵喝酒,哪曾想自己也有这份殊荣。
碗与碗碰在一起,溅出清冽酒水,顾钰仰头饮酒,性感的喉结上下起伏。他放下碗,问向狱卒:“成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