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娇娘(锦宫春浓)_作者:鹊上心头(264)

2021-05-03 鹊上心头

  所以温溪辞此言一出,朝臣们顿时就傻在那里,一时间都忘记言语。

  李锦昶面沉如水,他皱眉盯着温溪辞,显然对他诋毁皇家清誉而不喜。

  “温爱卿,此言当真为定国公遗书所写?”

  温溪辞行礼回:“回殿下,正是定国公亲笔,臣绝不敢污蔑皇室,更不敢非议公主。”

  他的话最终又落到寿宁公主身上,朝臣们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寿宁公主,却见她此刻正失神看着温溪辞,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寿宁公主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坠落。

  “夫君,夫君你到底是被谁蒙骗,”寿宁公主哽咽道,“怎么会如此轻贱我对你的心意?”

  寿宁公主一向娇弱,平日里也不像其他公主那般飞扬肆意,颇有些贤妻良母的贤良。

  若硬要说她通奸外人,许多人都是不信的。

  现在见她如此难过,如此悲伤,大凡人心中都不自觉偏向她。

  姚珍珠坐在妃嫔之中,遥遥看着寿宁公主,又去寻李宿的面容。

  李宿侧着脸,好似感受到姚珍珠的目光,突然抬眼看向她。

  他的目光深邃,明明身上有着令人害怕的戾气,但姚珍珠却意外觉得安心。

  李宿几不可查地对她点点头,姚珍珠便冲他笑笑,也不再乱看。

  因温溪辞的话,大殿中一时有些混乱,朝臣们议论纷纷,嗡嗡作响。

  姚珍珠耳朵微动,她努力听着身边的谈话声,突然捕捉到一道柔和的女音。

  “章宜郡主太可怜了,温大人不应当如此的。”说话的人是淑妃。

  她一贯好心肠,总是悲天怜人,此刻众人的目光都在寿宁公主身上,便只有她关心孤零零坐在边上的章宜郡主。

  章宜郡主今岁年十五,去岁刚及笄,但大褚女子普遍十七八才开始议亲,她这个年纪还可说是孩子。

  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正是可怜时候,然而母亲不停领着她奔波,甚至披麻戴孝闯入宫中,闯入这满目缤纷的宴会。

  她心里自是不好过的。

  现在,她却又要面对自己并非父亲亲生骨肉的残酷事实。

  章宜郡主坐在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似乎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那眼眸里的种种恶意,令她浑身发抖。

  即便外人有可能不信,但她自己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这两年父亲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少在公主府留宿,他开始长时间教导弟弟,不让他回公主府。

  这一切都让她心中莫名恐惧。

  外人不知深浅,她就生活在其中,当然能分辨出温溪辞的话是否正确。

  章宜郡主听着身边母亲的哭声,也低下头来,用帕子捂住满是泪痕的脸。

  瘦弱的小女孩儿孤单坐在那里,没有任何人能帮她,也没有任何人能宽慰她。

  淑妃如此一说,妃嫔们的便自然向章宜郡主看去。

  章宜郡主只是低头哭,让人看不见她的面容,外人即便想要探究,也无从分辨。

  德妃低声道:“你说……是真的吗?”

  她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淑妃叹了口气:“真真假假,谁又真的在乎呢?”

  是啊,朝臣只是惊愕于公主出轨,惊愕她同定国公并非琴瑟和鸣的佳偶,对于她是否真的出轨,又同谁通奸,倒是无甚兴致。

  此刻大殿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好奇,有的嘲讽又有的满怀担忧。

  定国公死的太不是时候,温溪辞这份遗书拿出来的更不是时候,他的目的绝非只为定国公伸冤那么简单,若是如此,定国公身死那一日,他就应当把遗书呈交刑部。

  心思活络之人,已经隐约想通这些关节,拨开公主出轨,女儿非亲的迷雾,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李锦昶看得就更清楚了。

  他垂着眼眸,直直看向温溪辞:“温爱卿,早年高祖皇帝开国之时,温家是高祖皇帝身边最忠心的能臣,为大褚之建设出谋划策,可谓鞠躬尽瘁。”

  “可惜了。”

  他的声音轻轻在大殿上响起,荡平了一整个殿堂的吵闹。

  一瞬间,殿中再度安静下来。

  “可惜一个忠良之家,百多年后,也逐渐没落。”

  “令人唏嘘啊。”

  温溪辞跪在下面,敛眉肃面,似没有听懂太子殿下的鄙薄之意。

  “殿下,这些皆为遗书所言,并非臣随意捏造,臣可以臣颈上人头做保,若有一言胡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