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头朱砂痣_作者:袖侧(347)

2021-05-06 袖侧

  落落却木木呆呆。萧公子恼了,骂道:“嘉言师兄怎么会看上你。”

  落落那眼泪便断了线似的掉下来。

  萧公子喜道:“这才有味道。”

  遂抱了她到床上,解了她的衣裳。

  船在夜色江上停锚,黑夜滚滚如兽。

  舱房的门吱呀打开,落落头发凌乱,端着铜盆出来。穿过甲板,走到舷边,将一盆污水倾倒进江里。

  污脏的水泼出去,在月色光里洒出一片银辉,随即被黑夜吞噬。

  落落贴着栏杆,呆呆地望着漆黑的江水。

  铜盆当啷坠地。

  巡船的家丁听到声音举起灯笼过来察看,只看到铜盆倾翻,一只绣鞋掉落甲板。

  “跳江啦!”

  “有人跳江啦!”



第147章

  陆家的东西收拾好了,大件行礼已经挪到船上,只待明日人上船,便举家往开封府去。

  最后一晚,陆睿来了琉光院。

  温蕙都洗漱了要睡了,只能又披上衣裳。

  陆睿问:“要带的东西可都确认过了吗?”

  温蕙傍晚才又确认过一遍的,便取了厚厚的清单册子给他。

  陆睿便坐在卧室的圆桌旁翻看。

  婢女上了茶,端起来喝了口,便顿了顿,并不是他喜欢的瓜片。

  温蕙袖子挡着轻轻打了个呵欠,说:“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先睡了。你看完早些回去吧,明天不要起太晚。”

  说完,自去放下床帐睡下了。

  帐子外面传来哗啦啦纸张翻动的声音,册子摔在桌上的声音,脚步声,开门声,婢子“公子慢走,小心脚下”的恭送声。

  温蕙望着帐顶,闭上了眼睛。

  赶紧睡,明天好多事呢。

  翌日启程,阖家往开封府去。

  银线在码头送了他们,没有跟去。

  她的公公留在余杭,打理着余杭陆家陆正这一房偌大的产业。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跟去了。

  银线不能跟去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又有了身子了。

  为这个,公婆商量了一下,把她和陆通都留在余杭了。

  银线这些年从来没和温蕙分开这么远过,回到家还在哭鼻子。

  陆通好笑,道:“你先把孩子生了,到时候给少夫人写信在那边谋个差事,不就行了吗?”

  以银线和温蕙的关系,的确是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

  但银线还是抽抽搭搭的,陆通给她取了一匣子点心来,她才不哭了。

  只吃着点心,想着分别这种事,真是怪让人难受的。

  又想起落落,只叹息,跟陆通说:“图什么呢?”

  陆通道:“图公子,图名分,图生了孩子翻身当主人。”

  银线哑口无言。真是每一样都推着人往前走,只叹最后落得个一场空。


  也在一起好些年了,不知道她将来会落在哪里。

  只盼她也能好吧。

  陆家八月中旬抵达了开封府。

  六月里管事便已经在这里购置了一套宅院,收拾了两个月,等主人家过来时候,直接可入住了。

  陆睿也安排有单独的书房,爷们儿年纪愈大,书房就愈是个重要的处所,管事心里都有数。

  陆睿直接入住了书房。

  陆正十分恼火。

  一是恼温氏不高产,还不贤惠。一是恼儿子脑子有病,好容易收个丫头,他还等着抱孙子呢,他又把丫头送人了。

  送人也无所谓,再提几个到身边即可。

  陆睿却又不。

  陆正头一回觉得他这聪明儿子脑瓜子有病。不知道他反复什么,图什么。

  陆夫人瞧着这夫妻俩的模样。

  倘若陆睿就一条道走到黑,她也不管,温蕙自会走出自己的路。

  偏陆睿这般反复,说他可气也可气,说他可怜也可怜。一个人在书房,孤孤单单的,又不像他老子,红袖添香。

  陆夫人问:“你就打算这般去京城赶考吗?”

  陆睿望着窗外假山:“母亲别管了。”

  陆夫人气死了。

  杨妈妈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动,两个都是脾气大的。”

  杨妈妈年纪也大了。

  温蕙接手中馈后,因她身边刘富家的不顶事,并没有什么妈妈能顶替杨妈妈。杨妈妈就还一直帮着温蕙打理家事。

  但温蕙立起来了,杨妈妈也渐渐地半退状态,准备着过两年就全退下来,荣养在家抱孙子。她的儿子媳妇如今在陆家也都有差事,十分体面。

  她自己呢,最好就是像乔妈妈那样,有朝一日,无痛无病地过去。死后在主人家的墓地里,给点个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