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头朱砂痣_作者:袖侧(515)

2021-05-06 袖侧

  “想那么多干嘛。”蕉叶说,“你有没有跟厨房说清楚,芙蓉鸡片不要加辣,一加辣就没法吃了。”

  小梳子脸一僵,拔腿就往厨房跑。

  蕉叶道:“就知道你老记不住!”

  蕉叶和小梳子把每一顿都当作最后一顿来享用,不去想明天。

  但温蕙不能不想。

  “我不打算留她们在府里。”她告诉霍决。

  霍决根本就不想再看见蕉叶:“你安排。”

  只他一抬眼,看到温蕙凝视他的目光,带着审视。

  霍决微怔,忽地醒悟,立即道:“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她。”

  温蕙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好。”

  霍决沉默了一下,问:“蕙娘,你是怕我留她吗?”

  温蕙问:“你在高兴什么?”

  因霍决问这句话的时候,明显露出了笑意。

  霍决道:“我就高兴。”

  温蕙颇无语。

  但她经历过两段婚姻,两个不同的夫君,这一个和前一个,是完全不一样的。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温蕙就摆明了车马:“四哥,我不想你有别人。”

  霍决道:“我怎会有别人?”

  虽则他和蕉叶有过肌肤之亲,但那都过去了。

  “我一生只想求你,原以为求而不得,”他道,“如今我求得了,还去找别人?莫非我失心疯了?”

  温蕙却道:“因男人总是贪心的,有了妻就还想妾,左拥右抱,还不许女子妒。”

  “那是他们傻。”霍决道,“若不爱,何来妒。过去这些年,我日夜都妒陆嘉言。”

  温蕙抬眸看他。

  “妒的滋味,实在难受。”霍决缓缓道,“似火烧,在心间。入了骨髓,又酸痛。也无人说,夜里很久睡不着,燥闷难言。”

  温蕙凝目看了他一会儿,过去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霍决也不说话,只将她拥在怀中。

  于他来说,这样的时光不能挥霍,要小心地,一息一瞬地过。

  但霍决终于还是先开口。他问:“蕙娘,陆嘉言让你伤心过是吗?”

  温蕙道:“是吧?”

  霍决低头:“什么叫作‘是吧’?”

  温蕙道:“他说不可以妒。”

  “这话,”霍决道,“就已经让我妒了!”

  这是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蕙娘为他而妒,他竟不开心。

  霍决实在是很恼怒:“似他这种人,生在锦绣富贵中,从小一帆风顺,根本不懂得珍惜为何物。”

  霍决求不得的,他竟轻慢对待。霍决怎能不恼。

  “唉,”温蕙想了想,同意,“还真是这样。”

  又道:“我们不说他了。”

  但霍决却转过味来。陆嘉言让温蕙伤心过,那不是正好。让温蕙多念念他的不好,就不会老记挂他了。


  多念叨陆嘉言的不好,他岂能放过,便道:“我在京城拿到的信报是,陆嘉言无妾无通房,你过得很好。”

  温蕙:“唔……”

  许久,她靠在霍决肩头道:“婚姻这事,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便是我自己,都不能说我在陆家过得不好。婆母通达,夫君无妾,锦衣玉食,若还说过得不好,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霍决强调:“但他让你伤心了。”

  他还追问:“他做了什么?”

  温蕙道:“其实也没什么,狎个伎子,收个婢女罢了。”

  霍决问:“你当时,很难过吧?”

  温蕙道:“也都过去了。”

  霍决摸着她的头,道:“你爱他,就一定很难过,若爱一个人,自然是想独占,不想让这人与旁的人有肌肤之亲。

  霍决给陆睿挖坑,不想却将自己坑进去了。

  温蕙只“呵”了一声,带着讥刺之意。

  霍决的手顿了顿,突然狼狈不堪。

  “我是失心疯了!”他感觉怀里温蕙似乎要动,立即将她紧紧抱住,“我是真的疯了。你若还气,打我一顿罢。”

  “我,我冲进去阻止的时候,他连你的腰带都没解开,我的心里依然是像要炸了似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蕙娘,我真的无法忍受别的人碰你。”

  “他是死了吧?”温蕙问,“我见过这个人吗?”

  其实是见过的,小杨自己说见过夫人的,似乎曾经跟着去城外跑过马。只他在众人中,温蕙未曾单独注意过他。

  霍决道:“你没见过。”

  他道:“我厚恤了他。都是事先说好的,他知道最后是要付这条命的,他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也做到了。他父亲去世了,家里弟弟妹妹多,全家都靠他一个人的俸禄,日子很难过。如今他家里靠着他,都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