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费尽心思,才勉强用脂粉遮住她发红发肿的眼睛,没让人在大婚之时看出来。
现在她的身份不是唐氏女,而是季家妇。
因此她才能从昭狱出来。
她得隐忍。
唐晓慕收起情绪,吸了吸鼻子,低低道:“走吧。”她声音略微沙哑,像是忍着哭腔与难过。
直到唐国公府消失在视线中,唐晓慕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车帘,回到车中。
……
虽然侍卫都是常服打扮,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寻常人,一路上没有不长眼的上来找死,唐晓慕平安到达慧济寺。
秋梨之前来过,带着唐晓慕先去把祭品化了,再去为季修睿求康顺符。
求符需要先去大殿叩拜,殿中女眷多,唐晓慕就只带了青竹一人进来,其余侍卫都在寺中各处戒备。
殿中有三块分开的蒲团并排摆放,唐晓慕等前面的一位大嫂叩拜完,上前想要叩拜。
谁知膝盖刚弯下去,身后蓦然冲过来一人撞开了她。
唐晓慕没有防备,姿势又吃亏,直接被撞开。
膝盖落地,疼得厉害。
秋梨连忙去扶她。
青竹原本挡在一名凶神恶煞的男子面前,见状立刻退到唐晓慕身前:“您没事吧?”
“我没事。”唐晓慕瞥了眼挤开她的那人。
那是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约摸二十来岁,身材苗条,跪在蒲团上,扭头趾高气昂地瞥了眼唐晓慕,挑衅之情溢于言表。
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婢女,为首的丫鬟尖牙利嘴:“没眼力劲的东西,没看见我们夫人来了吗?还不让开!”
秋梨想起出门前季修睿的嘱咐,鼓足勇气,上前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谁脑袋后面长眼睛了能看到你们?”
第20章 自作自受 顺手就收拾了
出门前,季修睿将秋梨叫去,吩咐她护好王妃。
虽然只有这四个字,且语气平淡,但秋梨知道王爷的意思是不能让王妃受半分委屈。
一想到这,秋梨生怕对方对唐晓慕不利,将自己的身子挡在她身前。
婢女直接被秋梨打蒙了。
“大胆!竟敢对我家夫人无礼!”刚刚被青竹拦下的男子怒斥,拔刀朝秋梨挥去。
殿中上香的女眷被吓得惊慌乱窜,尖叫着跑开。
青竹脚步微动,剑鞘抵住男子胸膛,稍一用力就将他震出殿外。
下一息,宣王府埋伏在周围的侍卫出现,将摔在殿外的男子和他家的另外三名护卫制住。
最开始挤开唐晓慕的夫人面色发白,和四个丫鬟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婢女捂住红肿的脸,心间害怕却不愿服软,颤抖着声音喊:“你……你们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吗……”
“谁?”唐晓慕本来没兴趣,现在非常想知道谁家夫人那么蠢。
“我们是兵部郎中的家人!”婢女高声喊道,说出这个官职时,眼中涌现出自豪与得意。
唐晓慕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兵部郎中她还真看不上。
不过,她记得这个人。
“张安的家人?”唐晓慕的声音冷下来。
张夫人打量着她,虽然唐晓慕穿着不凡,但却没几样首饰。而且唐晓慕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不像她真气派,随行就要四个丫鬟。
张夫人琢磨唐晓慕最多也就是家中有点钱的大小姐,不足为虑。
张夫人笑盈盈地扭着腰肢,炫耀般抬手依次按过自己发髻间的数根金簪,扬着下巴道:“我家老爷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你识相的就让你的护卫跪下来磕头认错。”
秋梨心想我家老爷还是陛下的亲儿子呢。
“张安从前不过是我家看门的狗,他也配让我的人给他磕头?”唐晓慕声音发冷。
张夫人一惊,狐疑地望着唐晓慕:“你是唐……宣王妃?”
“你知道就好!”秋梨用力哼她,“还不跪下行礼?”
张夫人后退一步,但转念想想,又没什么了不起。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唐晓慕是罪臣之女,能嫁宣王完全是因为太后力保。
现在宣王病重,时日无多。一旦宣王薨了,唐晓慕这个王妃八成要殉葬。
宣王中毒三年,手中实权已经全部交出,现在不过就是只纸糊的老虎。
更何况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娶了名被全京城戳脊梁骨的女子做正妻,名声有损。将来即使宣王身体好了,恐怕也与皇位无缘,他应该不会给唐晓慕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