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_作者:姬诺(18)

  “余大哥?是你吗余大哥?”

  忽地一道黑影闪过,晁晨举着火把向后张望,却并无所获。正待他拢紧外衫继续向前时,却被藤棘钩住,揪扯几番,只觉小腿一痛,整个人屈膝下地,滚了出去。

  落定抬头,正前方有一人,不甚清楚,但宽背熊腰,依稀能辨出是余侗。晁晨慌忙去捡火把,就听得余侗喊了一声“别过来”,耳旁忽起风声,有人轻功落地,向前扑出。

  而后“噗通“一声,余侗落水,晁晨火把一扫,矮崖边持剑而立的人,可不正是公羊月,而他皂靴旁插地上的,正是余侗那口锃亮的九环大刀。

  又不能硬碰硬,留在原地只能当靶子,晁晨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他将火把反向一甩,自小路向下滑。但他不会轻功,跑不过公羊月,几个起落就被捉住。

  后者按住他的肩:“你跑什么?”

  “不跑等着被你灭口吗?”晁晨挣扎。

  “我没杀他,我刚才……”沿着西岭向汾水道查探后并无所获,公羊月正打算返程,回头就听见晁晨的喊声,以为余侗遇伏,便跟了过来。方才晁晨摔在地上,他怕有诈,抢先越过去救余侗,可余侗已然重伤不支,摔落汾河,如今看来,分明是早就做好的计。

  好一出栽赃嫁祸。

  公羊月百口莫辩,若此刻杀了晁晨,岂不让幕后之人如意。他旋即松手,反正眼前人本就不信自己,多说无益,收剑转头便走。只是远处火把次第亮起,仿若一条蜿蜒小蛇,书馆的人寻了过来,阿陆跑在最前面。

  “晁先生,不好了晁先……”待看清公羊月,他吓得后退,踩掉了小七的鞋子。

  “阿陆!”

  晁晨又惊又气,如此兴师动众,必是书馆出事。

  小七语带哭腔:“先生,馆主他……他的尸身不见了!”

  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掩面啜泣,小孩更是哭得声嘶力竭,晁晨猝然回头,两眼死死盯着公羊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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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嗯……好像又背锅了,但是不要慌,下两章把凶手揪出来暴打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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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凶手是公羊月。

  那又如何?晁晨一介书生,谁都杀不了,还有可能被反杀,那么为何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栽赃?

  除非,那个人笃定自己,绝对不会杀晁晨灭口。

  为什么?

  为什么?

  公羊月拨动剑穗上的珠子,看着眼前那一群呜呜咽咽的人,只觉得心烦意乱:“别哭了,再哭剁碎喂狗。”

  此话一出,抽泣果真一止,尽皆咬紧腮帮不敢再发一声。

  “就这样一口咬定,若我说不是,你会信?”公羊月揪着晁晨的前襟,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晁晨冷笑:“若不是你,还能是谁?所谓七日之约,不过是惑敌之术,好叫我等麻痹大意。公羊月,你不就是想毁掉馆主收集指控公羊家叛国的罪证,你最好杀了我,这样你一辈子也休想得到!”

  顾在我虽然没来得及开口,但那个秘密想来已留于白纸黑字,还叫晁晨拿了去,原来如此。公羊月松手,怒极反笑,只瞧他霍然归剑入鞘,一连说了三声“我不杀你”。

  见拿住七寸,晁晨抚着心口,松了口气,心下也越发笃定,公羊月是为此而来。那公羊月成名时便多受訾议,当时他也听了几耳朵,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江湖上多是粗人,拿人家祖宗来问候不算少见,他还权当构陷,没想到还真是空穴有风。

  联想到余侗的欲言又止,以及示警之托,晁晨将前后全串连起来,他迎着公羊月的目光,挺直身子,道:“我明白了,定是华大侠在北搜集到证据,托付馆主代为保管,你获知消息,在燕山暗中截杀,却没曾想余大哥跑脱传信。太行横断南北,陉道沟壑纵横,你如海底捞针不得踪迹,于是改变主意,先一步抢杀馆主。”

  “你在书馆没有搜到证据,于是借口洗冤,想伺机套出话来,却没曾想余大哥已有动作,联络四方豪杰,你怕迟则生变,于是动手杀人。而后你意欲何为?一把火烧光书馆?”晁晨顿了顿,袖子下卷曲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强忍着深吸一口气,诈他,“我告诉你,来之前我已联络馆主旧友,难不成你还能杀尽所有人?”

  公羊月击掌,这一番推论自圆其说,实在缜密:“真是精彩。”

  晁晨口舌不让,将多日的受气一并还击:“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也怕被人戳脊梁骨骂,公羊一门皆是恶臭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