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燕境。”
“去哪儿?”
公羊月什么也没答,乔岷和双鲤面面相觑。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晁晨上前,思来想去拿出了那枚玉刻星盘。公羊月说得没错,此地不宜久留,只是天下茫茫,却又不知何处行,这玉刻含义顾在我没来得及说,晁晨便是想编也编不出,不如集思广益。
公羊月略一挑眉,没有接,倒是那小姑娘伸手拿去,在手头对着日光把了把,道:“这块软玉水头好,成色无杂白无暇,乍一看是昆仑玉,”她卖了个关子,把玉捏在手心,“但皮粗质厚,实际上,是敦煌白玉。”
世间宝物,财迷最懂。
双鲤两眼放光,说着说着往自己荷包里藏:“哇,虽是缺了一角,但能值不少钱,没想到盘缠都备好了……”
没等她说完,公羊月两指夹走:“去敦煌。”
“老月,你这种行为叫卸磨杀驴。”小丫头眼巴巴瞅着。
公羊月笑了:“你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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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五人成团,四等一(老月:开启没羞没臊的旅途2333
公羊月携晁晨,祝大家新年快乐,2020如意顺遂,健康开心~
敦煌篇佛见笑
第015章
向西出燕境不远,跑马至多半日,但边关陈兵却是难过。若不通关,走深山老路,不说坎坷难行,即便真能走得通,没个向导领路,却也要耽搁上好些日子。
双鲤最先提出反对,为了夏至能去帝师阁观云门祭祀,坚持不肯绕路,乔岷也觉得迟则生变,得赶在慕容临传画卷海捕之前离开。
这可难倒了几人。
“我这儿倒是有些东西能用。”双鲤翻了翻包袱,搜出些假髻、发带、须髯、黑痣,放在平日,无非是些捉弄人的玩意,如今却解了燃眉之急。
但光有乔装打扮不够,他们手头只有三分文牒,晁晨的一应家当在晋阳被烧得干干净净,除了那块玉盘,便只剩两袖清风。
总不能将他丢下。
正苦恼着,包袱里抖出一道金光,砸在双鲤脚背,她低头捧来,欢喜道:“文牒也别用了,我们用这个。”
那是一朵金箔槿花。
“可行吗?瞧着不像族徽和钤记。”晁晨蹙眉,看了两眼并没瞧出来历,好歹他也在燕国待了三年,实打实的贵人没缘得见,但三大家和王室的恩怨情仇却听了一箩筐。
还是公羊月发话:“不行就打出去。”
晁晨彻底闭了嘴。
找了一处村落,改装作一家四口,人人都很满意,除了晁晨。四人中公羊月最高,乔岷最阳刚,都不能作妇人打扮,双鲤只会上妆不会易容,这等缺陷不能遮掩,最后这倒霉事儿就落到了晁晨头上。
双鲤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怎么样?”
“很不妥,所谓: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注)”晁晨提着裙裾摇头走了两步,偏那裙长,绊了一脚,还没说完,一脸撞在了公羊月的背上,后者顺势展臂圈住他的脖子,敦促双鲤过关。
关楼下,双鲤很是上道,“军爷,军爷”叫得热络,双手捧上那槿花。没曾想那是个新兵蛋子,盯着那金箔看了半天,露出一口黄牙,往自己兜里揣,还以为是奉给他的好处。
乔岷和公羊月同时按住衣下的挂剑。
好在,近旁还有个老兵,瞅见不妥凑过来,把那槿花夺了去,眼中隐隐有泪:“哪儿来的?”
双鲤正要开口,公羊月却抢了一步先,改用鲜卑话将那使鞭女人的事挑挑拣拣说了些,中间故意顿了顿,看人脸色无恙,这才又接着往下编,只说一家老小出关是为了报答那姑娘的恩义,替她办点事儿。
“既是如此,几位且去,还请替我等向她问安。”说到此处,那兵头子当即朝他们抱拳致意,随后放行,且还相送五十步。
等见不着人,双鲤才拍着心口大喘气:“可吓死我了,那个女人什么来头,这么厉害,连当兵的都敬她!”
公羊月想了想,才答:“不是敬她,承先人荫庇罢了。早先便听说慕容垂复国后,麾下有位女将,是名将慕容恪之后,没准是呢。”
“哇,女将军!”
双鲤赞了一声,晁晨却插话:“你会讲鲜卑语?”
公羊月想起肋下还挟着个人,忙把他松开。
想到那手札上记着的“公羊启投诚代国”,晁晨抬头,复杂地看了公羊月一眼,越过他独身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