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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冬青你干什么啊。”扶玉大声说道,“你,你要把我们关起来吗。”
冬青冷着一张脸,避开她热切的目光:“世子有令,从今起,府中谁也不能出门,一应物件都交给侍卫采办。”
扶玉傻傻地抬眸看着他,眼睛还带着一点天真不解:“那,那我每天的小报呢。”
“别看了,外面现在很乱。”冬青避开她清澈的视线,低声说道。
“外面怎么了嘛?”扶玉皱眉问道,“我昨天看还好好的啊。”
“是……边境出事了吗?”门口传来宁汝姗犹豫的声音。
冬青心中一个咯噔,抬眸扫了一眼门口的宁汝姗,见她只是带着一点询问之色,便低下头,撒谎道:“当然不是。”
“那怎么了?”宁汝姗步下台阶,轻声问道,带着一点步步紧逼。
冬青脑子乱成一片,只是为难地看着她,嘴里的话来回滚着,却是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
“曹忠正在清除异己,目标放在容府身上。”
拱门处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容祈坐在轮椅上,断断续续地回答着。
“真的?”宁汝姗看着他,“为什么之前都可以出门。”
“昨夜传来的消息。”容祈面色无异地回答着。
宁汝姗突然响起昨夜两人闹出的矛盾,抿了抿唇,移开视线,低声说道:“知道了。”
“冬青。”容祈捂着嘴咳嗦着,“回去。”
冬青倏地回神,连忙安排好侍卫,这才对着宁汝姗和扶玉点点头,头也不回地推着容祈的轮椅走了。
宁汝姗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爹的回信收到了吗?”她莫名觉得心惊,扭头问着扶玉。
扶玉摇头。
“不会是宁将军出事的。”扶玉绞尽脑汁地安慰着,“将军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事。”
宁汝姗沉默。
“你说得对。”她揉了揉额头,“最近事情太多了,总让我胡思乱想。”
“是啊,姑娘回去休息一下吧。”扶玉连忙扶着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手指冰冷,吓得连忙握住她的手,露齿一笑,“我给姑娘暖暖手。”
“世子。”
冬青刚推着容祈回了书房,就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咳嗽,紧接着容祈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不碍事,信写了吗。”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雪白的唇色带着来不及逝去的鲜血,淡淡说道。
“就在刚刚,宴清亲自来临安了。”冬青慌张地拧了帕子,递到他手中,“想必现在已经入宫了。”
容祈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背后的伤口根本没时间修养,秘药的反噬近乎猛烈。
前面是官家曹忠等人的虎视眈眈,后面是宁翌海襄阳百姓的命悬一线。
他甚至连闭上眼休息一下都没有时间。
“阿姐?”他捏着帕子的手一顿。
“大娘子未来,想必是身体不便。”冬青解释着。
容祈冷静地擦着脸,紧接着又是擦着自己的手,直到把一条洁白的帕子染红这才停下手。
“等消息吧。”他轻声说道。
所有人的命运都系在这一场大燕内部的谈判中。
官家避战之心日益艰重,此刻只恨不得无事发生,若是心狠,襄阳更是可以拱手相让,若是下了官书便是昭告天下打算先礼后兵。
宴清常年体弱,从不出府,若是这事连他都惊动了,说明宴家确实放在心上,毕竟宁翌海若是出事,第一个名头便是因为掩护宴景池。
一夜无事,容祈手中的字帖早已写不下,他听着晨鼓来已经响起第三声,手中笔锋一顿,迷茫想着:难道不行?
若是连宴家都不能让官家改变主意。
他闭上眼,狠狠压着抽疼的脑袋。
“成了!成了!”
匆匆而来的冬青脸上终于带出一点笑意。
“成了,官家已经写下官书送往长安。”
容祈沉默了片刻,轻轻松了一口气。
“宴清确实有本事。”他垂眸低语。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让夫人出来了。”冬青看着隔壁寂静的小院,小声问道。
“不,不急,等襄阳之危解除。”容祈下意识去听隔壁院子的动静。
安静,整个世界除了冬青的呼吸色,安静极了。
“宁汝姗,今天……”
“夫人好像不舒服,一直在屋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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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乾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夜,远在千里之外的襄阳城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