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锵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当时城中有一块墨玉被高价收购,还有人在询问钟玲和花瓶的意思,我便上心了,后来就查到宁姝身上,再后来打听到一些秘闻。”
他话音一顿,含糊说着,避开宁汝姗的目光,继续说道:“当时便觉得奇怪,便在赛马会跟了世子一路。”
“直到,我看到夫人解开了迷林的机关。”他神情突然变得格外激动,“我虽然不知道机关的具体解密,但我知道第二关有地陷的机关,后来我看到赛马场塌了,我就知道夫人一定就是韩相的女儿。”
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落在宁汝姗身上,耳朵不由红了起来,小声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爹书房内有韩相和梅夫人的画像,夫人,和他们长得好像。”
宁汝姗不由摸了摸脸。
“我们走吧,夫人饿不饿啊?夫人晚上歇哪里啊?夫人累不累啊?”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一双耳朵早已通红。
“不要叫我夫人,你叫我阿姗吧。”宁汝姗跟在他身后,温柔笑说着。
话音刚落,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王锵连带着脖子都瞬间红了一片。
“我本来就是来这里隐姓埋名的。”她笑,“你叫我夫人不就露馅了,你我同龄,随意些才是。”
走在最前面的王锵整个人开始同手同脚地往外走着,直到快到热闹的大街上,他停在远处,解下腰间的面具扣在脸上。
“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宁汝姗不解问道。
王锵扭头,露出脸上那张狰狞凶恶的面具。
“这样就很凶!”解释的声音从面具内闷闷地传了出来。
宁汝姗先是不解地瞪大眼睛,随后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唇边梨涡浅浅,在街头微亮的烛火中熠熠生光,耀眼绚丽。
一月之后,全榷场的人都知道红楼主人带回了一个时常蒙着脸的女子。
谁都在猜这个女子是谁,奈何没有一个人问出来,最后所有人看着这个女人在红楼不远处的地方买下一个铺子,开了个酒铺。
期间也有人不识相去找茬,奈何第二日就被人扒光衣服挂在红楼前,红楼主人直接在他身上留下一刀两洞,贯穿而入,血流不止,这一手把所有人得骇得说不出话来。
“昨夜的事情谢谢你了。”宁汝姗为王锵倒了一杯,诚心写道。
王锵愁眉苦脸地说着:“夫人离我这么远,昨日要不是巡逻队发现得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给您派个人来照顾您,您也不要。”
“不用,我是开酒铺,开门迎客的,你之前送的那十个壮汉,往门口一站,开业第一天我可是一个生意也没有。”
她也是颇为为难,不由摸了摸肚子。
“对了,玉佩补好了。”王锵也是耷拉着脸,一时不知如何两全,只好岔开话题,掏出怀中的墨玉,“找自己人弄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枚墨玉玉佩被完完整整地放在桌子上,乍一看好似完好无缺,但在日光下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到一点点裂缝。
坏了的东西不管如何修补总是会留下印记。
“夫人开酒铺做什么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粗鲁人,冲撞了夫人怎么办?”王锵现在见了韩相的女儿,恨不得给她裹个金身供起来,整日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地念着,就像一个老婆子。
“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宁汝姗摸着肚子,开口问道。
王锵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夫人尽管说,天上地下,没有榷场找不到的人。”
“我娘院中曾有一个大夫,大概四十来岁,我走之前他已经离开临安了,我怕他担心我,想要你们帮我找到他带个话。”
“谁!我一定把他带到夫人面前!”王锵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个人抓到宁汝姗面前。
“他叫张春。”
王锵一愣,呆呆地重复一遍:“谁?”
“张春,弓长张,春天的春。”
王锵突然打了个寒颤,惊恐问道:“夫人要找的就是鹤发童颜,但脸上有一道疤,自额头划到眼角的张春啊。”
宁汝姗歪头,不解地点点头,随后又解释道:“没有疤了,张叔后来自己弄好了。”
因为她小时候总是被吓哭,张春只好不情不愿地把他心中男人的象征给抹去了。
“疤没了那也是毒阎罗张春啊!”王锵失声喊道,“夫人找他做什么?”
宁汝姗摸着肚子没说话,只是眨巴眨巴眼。
“不瞒夫人,我只在五个月前见过他,便是在他口中得到夫人的一点消息的,最后便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夫人知道他何时离开临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