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千秋被藤蔓缠绕着,郁郁葱葱,偶有小花娇嫩地点缀两侧,整架千秋格外好看。
宁岁岁和邹慕卿两个人坐在一个秋千上,又笑又叫,瞬间打破小院的沉寂。
要说宁汝姗搬回容家的事情,宁岁岁是最高兴的,相比较整天穿过那条新搭的游廊,再走过大大的花园才能找到邹慕卿和容叔叔,现在一觉醒来可以直接看到邹姐姐更让她开心。
两人整天黏在一起,连带着邹慕卿的课业好几次没有完成,被容祈训了一顿。
奈尔小孩记吃不记打,没两天又开始满府乱跑了
小孩艳丽的裙摆在暮春三月的微风中一闪而过,欢声笑语,天真稚气。
“要是玩累了,岁岁回来练字,慕卿要记得写功课。”宁汝姗特意推大窗户叮嘱了一句,“笔墨就在书桌上。”
“知道了,会盯着的。”守在边上的扶玉眨眨眼,眼睛亮晶晶地开心说着,“对了,小姑娘打算在这口瓦缸里种睡莲,可以吗?”
扶玉指了指一侧放水的铜缸:“之前的鱼被娇娇捞来吃了,一直没补上,小姑娘突发奇想想要种碗莲,再养两条小鱼。”
“都可以。”宁汝姗点头,目光扫了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院。
花田里的花在角落里开出绚烂的位置,狭促拥挤的角落顿时灿烂起来,葡萄藤倒是郁郁葱葱,翠色动人,整座院子被人精心养护着着,带着不曾被岁月侵扰的痕迹,干净平整,毫无划痕。
她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才刚刚布置出来,目之所及之处都是奄奄一息的生命力,虽挣扎着企图存活下去,可谁也说不准它们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现在三年过去了,这里已经是生机勃勃,苍翠嫩绿,带着昂扬向上的力量。
在欢快的笑声中,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宁汝姗的视线不由看向那扇被打通的石门处。
容祈冷如霜的侧脸在拱门前一闪而过。
“世子。”宁汝姗出了房门。
正在说话的冬青手中捧着半人高的信件,闻声一顿,抬头看到宁汝姗笑着喊了一声:“夫人。”
“东西到了,要来看吗?”容祈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柔声问道。
宁汝姗连连点头。
容祈的书房一如既往地冷淡沉默,没有一丝颜色,正中的旧国地图庞大显眼,那条大红色横穿东西的分割线成了这间屋内唯一亮眼的颜色。
他一在书桌前坐下就再也没空抬起头来。
宁汝姗坐在靠窗一侧的塌上,这是容祈屋内唯一的变化,新添的家具在日光下漆面精致明亮,颇为崭新。
“这个弥勒榻好生精巧。”宁汝姗也是第一次见到,盯着一处的花纹忍不住夸道。
一直垂头看折子的容祈嘴角微微勾起。
冬青立马见缝插针地介绍着:“夫人瞧瞧,要是下棋可以把矮几支起来,不下棋就放下,小憩一会也完全没问题,这里还有暗格,配套的矮几也可以放些糕点茶水。”
冬青兴致勃勃地亲自给她示范了一遍,眼睛亮晶晶的:“这么样!还不错吧。”
“嗯,很好,冬青挑选的东西很用心。”宁汝姗顺手夸道。
冬青却是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指了指后面的位置,挤眉弄眼:“不是我不是我,是世子!”
“世子亲自挑的!”他着重咬重中间两个字。
宁汝姗看他对自己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由失笑,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容祈,认真夸道:“那世子真是好眼光。”
容祈捏着笔不说话,假装无事发生,波澜不惊地说着:“原先的棋桌不好看。”
“原先的是单人的,现在是双人的呢。”冬青特意补充说着。
“嗯,挺好的。”宁汝姗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坐在一侧,开始拿着矮几上的信看着,“春秋小报的投稿还真多。”
“当然,如今是临安第一大报了!”冬青得意说着。
春秋小报在五年前在临安异军突起,以其毒辣犀利的风格一致备受争议,最后甚至还受到了曹忠的围剿,转入地下,在黑市里发行。
幸好在三年前随着容祈的一鸣惊人,开始悄悄死灰复燃,如今已经一力压倒临安各大小报,几乎成了读书人人人都会看的报纸。
这么多人推崇它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创办小报的乃是青山学院的一名大儒,其政治立场中立,不攀附权贵党派,态度甚至堪称死板固执,油泼不进,只以是非论天下,不以亲疏辨对错。
小报甚至还发生过昨日还大肆褒奖的人,今日就被人批得狗血淋头,恨不得羞愤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