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文文咳了一声, 清了清嗓子。
她身后的容玉一看算盘, 便知道容文文算错了,心算了一瞬后,替她开口道:“统共三千三百六十两。”
谷氏一听, 眼睛瞪得老大——三千多两?她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容文文连忙将算盘上的珠子一收,“对,三千三百六十两!这还没算逢年过节的呢!大家都是亲戚,就算二婶四千两吧!”
谷氏刚开始听到“大家都是亲戚”这一句,正心下一松,谁知紧接着就听到下句,她忍不住惊呼道:“怎么要四千两?”
“加上逢年过节的啊!”
谷氏咋舌,“那加上逢年过节也、也不至于要四千两那么多吧?”
“四千两不多了二婶,”容文文一本正经道,“我只同你们算了这些年来实打实送到二房的钱,当年二妹妹求医问药的钱,我可没算呢!就因为是亲戚,这笔钱算我们长房出了,要真算起来,光是请大夫的钱都不止四千两了吧?”
谷氏眼珠子差点没瞪圆——这丫头竟然还要同她算当年长房给容娴娴求医问药的钱!
但她也知晓,这笔钱的开销可不小,毕竟当年大伯可是请过宫中御医的。可是,当年若是由她们二房来治,区区一个庶女,至多花个一二百两,治不了就算了,哪里会花上那么大几千两啊?
谷氏感觉像是吃了一个极大的哑巴亏,内心隐隐愤怒起来——
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和她要四千两!她会给才怪!
只是,谷氏如今名声遭了殃,这会儿正是挽回的时候,不好当场拒绝她,便赔笑道:“这四千两也太多了,我、我作不了主,得和你二叔商量下。”
她将这事推给容青仲便是,容青仲要是答应了给,让他自己给去!反正她才没那么多钱!
她就不信,这小丫头片子会和她二叔撕破脸面,要真撕破脸面,那这钱也不用给了。
如今长房都没人了,她还怕这么个小丫头不成?
就是容青仲这个拎不清的,心里还是有些向着长房的,想到这,谷氏心中又有些拿捏不准。
容文文也不催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行,二婶你和二叔商量下,总共四千两。”
谷氏心下松了一口气,以为容文文来这的目的就这些了。
谁知道容文文话锋一转,“对了,当年我娘好像还给了你们二房两间铺子,这个……也当还了吧?”
谷氏一噎,还要铺子?
当年雀氏给的那两间铺子,地段佳,盈利也好,所以她才收下。这些年来可是赚了不少钱,补贴了二房不少家用的。
谷氏有些慌了,讪笑道:“那两间铺子,也不怎么赚钱的……”
容文文听笑了,“二婶,这赚不赚钱都得还,是这个理吧?”
谷氏只得强颜欢笑道:“是这个理。我……这几天我让掌柜的交接一下。”
要交出这两间铺子,谷氏心痛不已,她只能拖延一下时间,想办法掏空这两间铺子了。
谁知容文文却揪着不放,“二婶不如让掌柜的将账本一起拿过来吧,十几年了,虽说不怎么赚钱,但多少也赚了一些吧?”
谷氏眼皮子一跳,“你的意思是?”
容文文笑得一脸无害,“这铺子既然是我们长房的,那这些年来的盈利也得归我们吧?”
谷氏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有些失态地喊道:“这两间铺子可是我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啊!”
她居然还要和她算这十几来的盈利?
这些年来,铺子是赚了不少钱,但都花完了,现在和她要,她上哪儿吐出来啊?
还有,前些年经济不景气,若不是她力挽狂澜,那两间铺子能有如今的盈利?敢情她这些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容文文收了笑,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侄女理解,这些年来,两间铺子的掌柜都辛苦了,二婶平日里对账也挺累。这样吧,这些年来的盈利,二婶就和我们长房二八分吧。”
谷氏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这是把她当帐房先生了?
“二婶不如现在就请掌柜的将账本带过来吧?要是过几天才拿过来,指不准外面要传言二婶这几天做假账去了。”
谷氏听了容文文这话,气得脸都抽搐了,偏生又不能发作,手上的帕子可遭了殃,都要让她绞烂了。
容文文不待谷氏回答,直接对柳嬷嬷吩咐道:“柳嬷嬷,你去请那两位掌柜的过来吧。”
柳嬷嬷应是,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