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_作者:卷柴(130)

2021-05-20 卷柴 he

  予安瞧着木盆里沾满泥土的衣裳,上头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心里隐隐不安。摔一跤怎可能摔得如此重。

  可予安是了解容呈脾性的,若他不想说,谁也别想从他嘴里抠出一个字来。见予安面色凝重,容呈笑道∶"我真的没事,你去烧点水,待会我下面给你吃。"

  予安欲言又止,在容呈的催促下到底没问出口,心事重重进了屋子。

  容呈将洗干净的衣裳拧干,晾在屋檐下,远处一个高大身影站在树下,正望着他这个方向。关鸿风忍住了去找容呈的冲动,怕自己忍不住像昨晚那样将他强行绑走。若不是容呈以死相逼,他们如今已在回宫的路上了。

  他热烈的眼神就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野兽,容呈只当做没看见,转身进了屋,从里头把房门关上。关鸿风攥紧了拳头,牙关咬得作响,委屈和不甘同时占据了胸膛。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窝囊,一个下贱乐伎罢了,死了就死了,他想要什么男宠没有,何必受这气。可关鸿风心底里是真怕容呈死了。容呈若死了,以后还能有谁给他折磨。

  关鸿风心里跟明镜似的,容呈是他在赤国就惦记上的肥肉,他心心念念了几年,直到登基才将容呈抓回来囚在身边,他不能轻易放手。他要容呈活着,一辈子给自己折磨。

  屋子里一片静谧,热水滑过滚烫的锅边时发出噼啪声,香味四溢。

  予安坐在木凳上烧柴,抬头觑了眼容呈,他不仅头上有伤,脖子上也有一道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予安更确信容呈有事瞒着他,忍不住比划道∶"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容呈回过神,摇了摇头,"真的无事。"

  予安回头瞧了一眼窗户,窗纸被捅了个洞,地上还有根细长的竹筒。他只是单纯,却不笨,那分明是刺客用来迷惑人的迷药。二人对面而坐,埋头吃面,气氛难得安静。

  饭后,予安将碗拿去洗了,等他回来时,有些垂头丧气∶主子,那狗皇帝还赖着不走。容呈透过窗户望出去,只见关鸿风坐在马夫的位置上,直勾勾盯着他们屋子的方向。

  容呈心里有些烦躁,经过昨夜那一遭,他以为关鸿风愿意放他离开,可如今守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他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答案,只能硬邦邦地说∶"别管他。"容呈是当真打算不理会关鸿风。

  他太了解关鸿风的性子,生性霸道又没耐心,除非将他绑回去,否则过段时日,关鸿风便坐不住要走了。他便等着那一-日。

  是夜,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见到孙亭出现,容呈愣了愣,意外道∶"你怎么来了?"孙亭摘下斗笠面纱,嘴角带着笑意,"太子薨了。"容呈不算太意外,但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能落地,"恭喜。"

  至少他不用再担心太子活过来,到那时候他和予安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孙亭含着笑意看他,"是你的功劳。"

  那夜,他听了容呈的话,收买了前去太子府诊治的太医,以妻女为要挟,总算将重伤的太子弄死了。如今,只剩下他父王那儿尘埃落定。

  孙亭抬头打量这房屋,内疚道∶"当时事发突然,本宫也没给你们找个好去处,你若住得不习惯,我便让人换个更好的屋子给你们。"容呈摇了摇头,"这里挺好。"

  没有世俗纷争,没有烦扰,只有他和予安两人过小日子。若是关鸿风没有出现就更好了。

  容呈不自觉望向窗外,树下已没了关鸿风的身影,应该是走了吧。

  关鸿风到底是一国之君,有天下事要料理,自己不过一个下贱乐伎,怎比得上朝堂之事重要。这样也好,免得来搅乱他们的生活。

  孙亭见容呈心意已决,没有勉强,"你若缺了什么,只管差人来皇子府,我一定给你备齐。"

  容呈知道这是他杀了太子的报酬,也没客气,"好。"

  孙亭喝完了茶,起身告退,他打开门,只见外头又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模糊了世间的景象。孙亭眉头皱了起来,"看来我今夜来得不凑巧。"

  容呈看着外头的雨景,恐怕孙亭今夜是回不去了,他说∶"留下来住一晚吧。"

  孙亭摇了摇头,"这样未免太叨扰你们。"

  容呈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若是这样回去,路上出了个好歹,你当太子的算盘就要落空了。"一一旁的予安也比划了几下,劝孙亭住下来。

  孙亭被说动了,雨夜难行,恐也有危险,思量过后叹气道∶"那就打扰你们了。"容呈笑了笑,让予安去抱了新的被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