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帐_作者:醉酒微酣(129)

2021-05-25 醉酒微酣

  “高一点,再高一点——”

  拓跋泰怕伤着她,只敢用三分力气,谁知竟惹得她不满,回头数落他不中用。

  他气得磨牙:“朕中不中用你不知道?”

  崔晚晚不理他,玩够了才从秋千上下来,娇靥绯红,喘着气胸脯起伏,眼眸澄亮。她去拉他:“我们去游湖。”

  冬夜太液池泛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寒风吹过窗棱呜呜作响,那时两人都没有好好赏景,躲进船舱饮下烈酒,一醉方休。如今春深日暖,当是另外一番景象。

  湖光山色,水波潋滟。

  圣上与贵妃乘舟对弈,旁边摆开几壶酒。

  拓跋泰下棋犹如行军,开局四平八稳,严防死守。一旦抓住机会铺开,紧接着就是天罗地网地绞杀,若是对手侥幸突出重围,又有一路早就埋伏好的奇兵等着,两方狭路相逢,残兵再如何负隅顽抗也只是强弩之末,只得束手就擒。

  按理说崔晚晚不是他对手,可她一贯古灵精怪,下棋是个野路子,棋路十分刁钻。加上拓跋泰有意让她,你来我往间各有输赢,勉强也算平手。

  输一子饮一杯,不多时崔晚晚就染上醉意,思绪缓钝了许多,半晌都落不下一子。

  拓跋泰想去拿她手中棋子:“不下了。”

  “不行!”她胡乱把棋子摆了个地方,气势汹汹,“这局非要赢你。”

  他垂眸一看忍俊不禁,这一子说她自投罗网都是轻的,简直是自寻死路。

  “好,看你本事。”拓跋泰无奈,也“自杀”般落下一子。

  醉鬼胡闹,他这个清醒之人却要绞尽脑汁不让她输,简直比赢棋还要难上一百倍。

  终于,在他持之以恒地自断后路之下,崔晚晚险胜一子。

  拓跋泰认输,自罚一杯。

  崔晚晚托腮盯着他看,眼神飘忽迷离,嘴角扬起:“我赢了,你得给点东西。”


  拓跋泰牵过她抱进臂弯,问:“愿赌服输,小碗想要什么?”

  崔晚晚借酒壮胆,不假思索。

  “我要阿泰。”

  “朕?”拓跋泰只当她醉了说胡话,这般娇憨神态实在惹人怜爱,于是故意引诱,“给你便是,自己来拿。”

  画舫精巧,满室香艳。

  春衫轻薄遮不住软腰,绫罗透光挡不住玉肌。崔晚晚软趴趴直起身子,跨坐到拓跋泰腿上,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衣襟处一直戳,仿佛要抠个洞出来。

  “可是我不要别人的郎君,”她口气委委屈屈,泫然欲泣,“我的只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

  想起当初,二人尚未相识,可他二十多岁都没婚配,恐怕就是心里记着某人。他重情义懂避嫌,江恒在世之时不与韦清眉有来往,但如今阻隔已经没了,韦清眉又惯常一副菟丝花的模样,他难道一点也不心软吗?即便只是可怜她,随手施舍照拂,可孤男寡女一来二去,难保不发生些什么。

  以崔晚晚对拓跋泰的了解,她是不大信他会那么迫不及待,不顾廉耻地在江府临幸韦清眉。但那个胭脂印让她恶心,宛如一抹蚊子血粘在白璧上,提醒着她那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靠近他,也许正是她伏在他怀里哭,才留下了痕迹……

  “如何不是你的?”拓跋泰见她睫毛挂着泪珠,伸舌舔掉,“小碗是朕的,朕也是小碗的。”

  “碗不能给别人用,你也不能给别人用。”崔晚晚使劲在他胸口按了按,瓮声瓮气,“这儿也是我的!”

  “是你的。”拓跋泰笑着肯定。

  莫说这颗心,整个人都是她的。

  崔晚晚这才稍微满意了些许,但那个胭脂印太膈应人,火气难消,干脆扯开他衣襟把手放进去作恶。拓跋泰被掐得倒吸凉气。她还嫌惩罚不够,小手一路往下。

  “那君上的御笔是谁的?”她眼含秋波,看似懵懂无辜,实则恶劣不已。

  要害被拿捏住,拓跋泰动弹不得,咬着牙回答:“……你的。”

  “笔也不许给别人用。”

  崔晚晚的五分醉意化为万分大胆,一边亲他嘴唇,一边出言威胁。

  “不然我折了它。”



第62章 生辰 吾爱晚晚,芳诞永好,……

  四月初九是贵妃生辰。

  大魏之前, 时人不兴做寿。古语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所以在寿辰这天要谨记父母生养的艰辛, 不宜宴饮庆贺。后来群雄逐鹿中原, 诸侯间来往常借着贺寿之名献酒献金,实则暗中谋事。比如春秋末韩国大夫严仲子请聂政刺杀侠累, 就亲备酒馔、并赠黄金百镒为聂母做寿。不知何时江南地区兴起了“试儿”的风俗,渐渐传到北方,也成为一种习惯,生了男孩的人家一般在孩子周岁这日, 把各种器物、干戈、弓矢等放在面前让他抓,后谓之“抓周”。只是时人多给孩童过生,儒家始终提倡“哀思感怀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