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帐_作者:醉酒微酣(156)

2021-05-25 醉酒微酣

  “郎君这是威逼利诱!”

  “愿者上钩而已。”

  ……

  拓跋泰坐于床沿,笑眼看那娇气美人缓缓靠过来,身子柔弱无骨,呵气如兰。

  “妾慕君上,愿荐枕席。”

  说罢便坐在一侧动也不动,噘着嘴赌气。

  “就这样?”拓跋泰好心提醒,“朕记得当日晚晚远比如今热情。”

  “你记得才怪!”崔晚晚气呼呼的,“昏成那个样子,当时来的是谁你都不知道,说不定还把我当成什么青梅。”说着更来气,抬脚就踢天子,“能与心上人共赴巫山,你乐坏了是不是?!”踢完尚不解气,举手还要打。

  拓跋泰按住她作恶的手脚,紧紧把人箍进怀里,瞧她醋意大发愈发欢喜,辩解道:“朕知道是你。”

  他素来冷静自持,隐忍又克制,再烈性的药也左右不了他的意志,而这世上唯有一人能让他理智尽失。

  “只有晚晚才是我梦中的巫山神女。”他衔住她的唇瓣轻咬,“当日朕确实不甚清明,所以略有遗憾,晚晚帮朕补上这桩憾事可好?”


  那太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虽然美好却总是让人怀疑不是真实的,拓跋泰讨厌这种抓不住的感觉,他想要实实在在地掌控,证明她就在身边,她是他的。

  崔晚晚怔怔看他,陷入那双深眸许久,半晌才迟迟回神,低眉略有羞赧,随即伸手推到他,凌驾于天子之上。

  “这次郎君可要记清楚了,再不许忘。”

  ……

  崔晚晚总算知道了为何拓跋泰说镜子有用,纠缠的人影清晰映照其中,她连匆匆一瞥都羞涩至极,恨不得蒙上双眼。而另一人却兴致更加高涨,愈来愈勇。

  肌肤滚烫,他咬耳问她:“学会骑马了没?”

  她回答得断断续续:“学、学……会了……”

  “来骑一回御马如何?”

  ……

  夜深人静,帘重珠阁中,红烛昏罗帐。

  崔晚晚眼尾泛红,虚柔无力地伏在拓跋泰胸口,千娇百媚的姿态。

  他了却一桩夙愿,胸中十分欢喜,毫无睡意,抓着她的手指一个个亲,问道:“小碗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昏昏欲睡,抬眼水波盈盈:“郎君的生辰啊。”

  他摇了摇头。

  “唔?”这会儿她只想睡觉,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咕哝道,“那我不知道……”

  “晚晚。”

  他翻身而起,大掌抚上娇颜,望着她郑重其事地开口。

  “去年今日,朕杀了元启。”

  那日是他长大成人后第一次入宫,也是第一次进摘星楼。他杀了元启,然后看见了她。一眼万年。

  这是他们相逢的日子。

  “从此以后,朕的生辰又多了一重意义。”他眉眼舒朗,反复叮嘱,“小碗下回不能忘了。”

  崔晚晚打了个哈欠,泪珠从眼角悄悄滑落,她作出一副睡意昏昏的模样,美眸半阖,枕着他的肩头许诺。

  “不会忘的呢……”

  “我永远、永远都会记得。”



第75章 七夕 朕允你贪心。

  七十五章七夕

  阿罗憾在酒肆接到当今陛下召见的旨意。

  客人们惊讶之余纷纷恭贺他就要飞黄腾达, 就连绿眼胡姬也笑着说主家要做大官了。阿罗憾却是荣辱不惊的模样,转身回屋内换了套衣裳,这才随着传旨内侍入宫。

  自承天门至太极殿, 拓跋泰在此召见了他, 这是历代大魏天子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

  阿罗憾身穿紫色宽袖长袍,头戴圆形无檐帽, 向拓跋泰行礼:“参见陛下。”他并不惊讶那位褚郎君便是大魏天子。

  拓跋泰抬手:“王子请起。”

  阿罗憾起身,摇头轻叹:“鄙人早已不是什么王子。”

  原来阿罗憾出生波斯国王族,其父伊嗣俟是萨珊王朝的最后一任君王,只是当年大食国攻打波斯, 伊嗣俟战败后率领王族和残军退至吐火罗,最后殉难于木鹿城。从此以后阿罗憾便由仆人照料抚育,一路向东逃亡至大魏。

  阿罗憾在颠沛流离中长大成人,十几岁的时候才在大魏京城定居下来, 虽然一直以卖酒商人的身份示众, 实则心中从未忘记复国之事。

  “朕年幼之时,曾在宫中见过贵国使臣。”拓跋泰回忆道, “使臣想借兵出征波斯,但当时并未得到答允, 最后使臣失望而去。朕记得他似乎名叫卑路斯?”①

  阿罗憾点头道:“卑路斯乃我波斯祆教主教,位同中原的丞相,我便是由他抚养成人, 我二人可谓情同父子, 只是他已在三年前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