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帐_作者:醉酒微酣(84)

2021-05-25 醉酒微酣

  洗去汗污,又刮了须,拓跋泰这才披着寝衣回来,外头天寒地冻,他却不怕冷,衣襟松垮露出结实胸膛,鬓发还残留着氤氲水汽。

  他亲手掌了一盏烛火入殿,只见佛兰和金雪银霜都睡在外间,三人许是被吓坏了,成了惊弓之鸟,乍见有人惊得坐起,大眼瞪小眼。

  “是朕,”拓跋泰挥手下令,“你们出去吧。”

  三女匆忙穿鞋告退,只是金雪走时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终是大起胆子说:“启、启禀陛下,娘娘说、说了,让您睡那儿——”

  拓跋泰随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侧榻上厚褥犀枕,预备得还真是周全。

  银霜掐着金雪,使劲儿把人拽走了。

  龙床金帐紧闭,里面悄无声息,拓跋泰猜崔晚晚许是睡着了,于是轻放烛火,悄悄走过去,小心翼翼钻进帐中。

  烛光透过重重帘帐变得极为微弱,洒在侧卧美人娇躯上,朦胧照出玲珑有致的起伏。他缓缓在她身侧躺下,环臂搭在她腰间,本想就着这个姿势好好睡一觉,谁知臂下娇人却往里挪了挪,大有要跟他楚汉分界之意。

  他撑起半边身子,俯首咬耳:“醒着的?”

  “唔。”崔晚晚含糊支声,又往里挪了挪。

  拓跋泰贴上去,哄道:“朕抱你睡。”

  “不要,挤着难受。”

  “不做别的,只睡觉。”拓跋泰也没想闹她,再三解释。

  “我就不!”

  崔晚晚还是不依,扯过被褥紧紧裹住自己,他伸手去拉,本欲把被子掀开好好抱一抱她,不料却看见她遍体鳞伤的模样。

  脖颈上被勒出的深痕自不必说,破皮的地方开始结痂,紫乌泛黑,可想而知当时是何其凶险,还有手腕也像馒头一样高高肿起。除了这些,四肢后背还有无数擦伤,简直没一块好肉,她本就生得雪肤玉肌,又是娇养长大的,就像佛兰说的那样,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怪不得不许他近身,原来是怕他看见这幅样子。

  “叫你别挤我……”崔晚晚不敢看他,低头扯过被褥把自己遮住,故作娇蛮,“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拓跋泰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心痛之余又像烈火灼烧,胸口郁塞酸苦,五味杂陈。

  “晚晚。”

  他低低唤她,倾身过去抱住她,密密的吻从发顶一路向下,亲过她的眉眼鼻唇,又拂过颈上伤痕……

  他如此温柔又小心翼翼,就像捧着至宝,虔诚膜拜。

  “好丑啊。”崔晚晚害羞捂脸,还想蒙他的眼,“你不要看了。”

  拓跋泰还是用唇舌表达他的喜爱:“不丑,朕说过,晚晚的每一寸一分都很讨人喜欢。我很喜欢。”

  ……

  “阿泰!”他的吻令人意乱情迷,崔晚晚急促惊呼,仓皇摇头,“不行、那儿不行——”

  拓跋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柔情安抚。

  “晚晚,我想让你快乐。”



第40章 雪兔 他真是狗!

  直至第二日, 崔晚晚还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拓跋泰那混账,居然……他真是狗!

  她一开始还咬唇隐忍,接着呜呜咽咽, 最后简直如在云端飘摇, 什么都抛到九重天外,不知今夕何年, 更不知身在何地。

  偌大的宫殿充斥着一种浓郁腻香,龙床简直没地躺,天快亮的时候拓跋泰把人抱到榻上囫囵睡去。

  她睡到中午才起来,金雪银霜进来服侍, 整理龙床的时候,金雪那小丫头片子纳闷:“是水打翻了么?怎么全湿了?”

  崔晚晚简直无地自容,捂脸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不对!先把拓跋泰那厮埋了!

  今年冬雪来得早,而且下得大, 不过一夜功夫, 四处皆已银装素裹,远山茫茫。男人们对雪地狩猎乐此不疲, 天天早起就往山林中去,而女人们都躲在宫室内取暖。

  飞霜殿的地下有热泉淌过, 无需地龙也如四月春暖。崔晚晚住在这里心安理得,学着拓跋泰“鸠占鹊巢”,俨然把天子寝宫当成她的长安殿, 樗蒲叶子牌等东西散落一地, 闹够了还招呼着金雪银霜到庭院去玩儿雪,若不是佛兰在旁虎视眈眈,她早就手痒地去打雪仗了。

  “老实坐着!”

  大宫女犹如整个长安殿的镇宅兽,她一板起脸大伙儿都发憷, 连崔晚晚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坐在那儿由她上药。

  佛兰简直魔怔一般,治伤祛疤的药一天要给她涂七八次,崔晚晚觉得自己好比药材柜子,熏得鼻子都快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