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主子您刚晋了位分就恃宠而骄,这才惹了殿下生气。”殿下与她们主子好着呢,三七刚从御膳房回来,憋了一肚子的火。
恨不得上去将那些胡说八道的奴才嘴都给撕烂掉。
“说便说了。” 三七气的不轻,玉笙却是半点不在意。
羊乳刚煮好立马就被送来了,捧在掌心中还是八分烫,玉笙喝了一口烫得不行,又赶紧给放下:“你也知道都是传闻了,若是传闻都能当真,我只怕是早就被咒死了。”
“呸呸呸——”
三七一愣,又赶紧在地上接连呸了几声,急忙地跺了跺脚:“小主您这还自个咒自己了?这种话日后您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玉笙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东宫之中看似平静,实则上却是如波涛汹涌的海面,如今她刚晋封良媛各处的眼睛都正在自己身上。
这点小打小闹的传闻算什么,最怕的就是背地里捅你一刀的。
她摇头,没解释,只低头将手中的羊乳一点一点都给饮尽了。自从上次沈清云说让她在羊乳里放上几颗杏仁一块煮,这羊乳果真是没了膻味。
想到这,玉笙将空碗放下来让三七给拿下去,见她走了这才问素嬷嬷:“沈太医呢,这几日没见他过来把脉。”
虽不知道太子为何又让沈清云入东宫,但既然殿下能让沈清云来她的合欢殿那就是对他放心的意思,何况,这宫中阴险狡诈的人或事太多。
玉笙如今只信他一人。
“宫外传来消息,说是前日晚上永昌侯家的姜世子从马车里摔了下来。”素嬷嬷走过来,也跟着小声儿道:
“姜世子一向是沈太医照看着,这头人病了永昌侯府的人立马就去太医院将沈太医给接了去,沈太医至今还没回来。”
又是他!
玉笙如今一听见姓姜的就脑袋疼,宫外那位姜世子缠着沈太医不放,东宫里,姜承徽更是恨不得日日盯着她。
想到上次去广阳殿,姜承徽跟疯了似得瞧见她就乱咬,嘴里不干不净的。玉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疼。
“那便算了。”
她摇了摇头:“黏上这姓姜的准没好事。”
玉笙这本是随口一言,广阳宫中太子妃才觉得头疼。姜承徽跟疯了似的,又跪在广阳宫的门前哭闹。
大冷的天,姜承徽跪在广阳宫门前的青石板上,哭得肝肠寸断。她这几日总是不舒服,一到了晚上心口烧得慌。
看了太医却是无用,她如今要么就是睡不着,要么就是长睡许久都不醒。
她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若是她死了,她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整个东宫里,她最是恨玉笙,凭什么她们都在这儿受苦,唯独只有她一人享受着殿下的宠爱?
全天下的好事凭什么都是她的。
她越是恨,便越是妒,也便越是想让她死。
“娘娘……”姜承徽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玉良媛一定要死啊娘娘。”
广阳宫中,太子妃刚从皇后那儿回来。姑母许久都没再与陛下吵闹,这次因为一个小小的乡君,倒是谁也不肯想让了。
其实她不懂,不过是个地位不高的乡君之位,如今就惹了姑母这番的生气。
但陛下不顾忌姑母的脸面,亲自吩咐刘太医去医治,倒是当真让她有几分心寒。姑母那儿寒着脸,她劝了几句也没劝住。
回了广阳宫又被姜承徽闹的脑袋疼。
“主子,要不我让小太监将人给拖下去?”太子妃揉着眉心的手放下:“你今日拖下去一次,能保证日日都拖下去不成?”
丁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
姜承徽明显就是看准了有主子的把柄在手,之前一起陷害玉良媛的事,主子虽说是没插手,却也是点头允了的。
“那……那就任由她哭嚎下去?”这还院子里还好,都是广阳宫的奴才,可如今姜承徽一看就是失了心疯。
若是哪一日去了外面喊,喊漏了嘴,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她们主子了。
太子妃许久没说话。
其实她刚从广阳宫中出来的时候,袖子里的双手是在微微发着颤的。眼帘垂下来,闭上眼睛似乎还能闻到正阳宫的佛香。
“陛下十分关心那位洛乡君,见她身子不适之后,昨日又还特意派了太医院院判张墨的徒弟刘恒过去。”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完,姑母那张脸瞬间就泛起了寒。她当时站在偏处,没瞧见,一听说刘太医便道:“刘恒这人向来是擅长调养女子的身子的,那位洛乡君我见过几回,身子一向不好,陛下此番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