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_作者:写离声(194)

2021-05-30 写离声

  田月容又道:“他们找过来,发现这里的‘鹿娘子’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回头一想,更会觉得自己想岔了,若真是你们家娘子,无论如何都要隐姓埋名,怎么还会用鹿姓,如此一来更会觉得一切不过是巧合。”

  春条点点头:“可我们家娘子的户籍怎么办?殿下想必能查出是假造的吧?”

  田月容道:“户籍是假的,鹿娘子却是确有其人,只不过十年前那里有叛贼作乱,那家人逃难到他乡去了。”

  春条恍然大悟:“所以娘子是顶了人家的空户籍。可是她不曾在秦州山里住过,一问附近的住户不就知道了么?”

  田月容道:“你家娘子虽然不曾在秦州住过,但有别人代替她呀。附近的住户只知道有个猎户女独自住在深山里,偶尔下山去村子里用猎物换点米粮菜蔬,模样清秀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后来机缘巧合被神翼军救了去,却不知被救走的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鹿娘子’。”

  春条明白过来,那个代替鹿随随在秦州当猎户的大约也是田月容这样的女侍卫。

  她轻声道:“娘子真是把事事都想周全了。”

  田月容一笑:“春条姊姊是不是觉得你们殿下有点可怜?”

  春条叫她猜中心思,有点赧然,不过随即摇摇头:“若我们家娘子真是个猎户女,岂不是更可怜?”

  鹿随随要不是萧泠,落到贼匪手里不可能脱身,这时候已经被卖到岭南去了,不知要受多少苦。

  田月容拍拍她的肩膀道:“不枉你家娘子把你一起带出来。”

  她顿了顿道:“不过你家娘子故意留了线索引齐王来查,也是为了他好。”

  春条不解道:“为什么呀?”

  田月容道:“与其让他抱着你家娘子还活着的希望,倒不如狠狠斩断,把伤口彻底挖开,让脓流出来才能真正愈合。”

  春条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娘子是这么想的?”

  田月容看她神色懵懂,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叹息道:“春条姊姊一辈子都不要明白才好,你家娘子就是太明白了。”

  ……

  长安至幽州两千多里,常人行旅至少要走两三个月,桓煊星夜兼程,不出半个月便到了太原,然而距幽州尚有七八百里路。

  连日赶路,人和马都疲敝不堪,桓煊大部分时候都换驿马骑乘,饶是如此,他还是怕跑坏了小黑脸叫随随心疼,在太原府的都亭驿歇息了一日。

  却不知疲累过度时,最怕稍有松弛。

  他一夜做了无数乱梦,一会儿梦见鹿随随身陷火海,一会儿梦见鹿随随和朱二郎情投意合,不愿跟他回长安。

  翌日晨起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中衣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叫了驿仆打热水送进来,草草沐浴一番,从浴桶中站起身来,只觉有些头重脚轻,喉咙口也有些痒意,似是染了风寒,用手背贴来贴额头,果然有点发烫。

  桓煊仗着自己身子骨强健,没把这点小病放在心上,换上衣裳便即叫了侍卫们启程。

  越往北行气候越冷,一过北都,便下起了大雪。

  寒风如刀,卷着鹅毛大的雪片往人脸上刮,寒意穿透狐裘和绵袍,往人骨头缝里钻。

  桓煊身上带着风寒,越发冷得齿关打战。

  关六郎看他面色潮红,眼带血丝,提议在大驿歇息两日再走,请大夫来看看,桓煊却一口回绝,坚持冒雪前进。

  这样倍道兼行,一行人终于在十一月初抵达幽州城。

  桓煊此次只带了十几个侍卫,不欲惊动沿途官府,下榻驿馆用的也是神翼军中中阶官员的名义,是以连州府官员都不知道齐王大驾光临。

  桓煊晌午进城门,并未径直去他们查出的那处宅院,而是先去了驿馆。

  他连日赶路,满身风尘,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过眼——他听说那朱二郎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俊俏风流,颇会讨女子欢心,而鹿随随不爱金玉,不惜财帛,却总是痴痴地盯着他的脸发怔,显然喜欢男子俊俏。

  桓煊叫驿仆烧了热水,在净房中好好沐浴一番,换上锦衣,披上狐裘,玉冠束发,对着镜子看了看,幸好除了脸色苍白,形容有些憔悴之外,还不算难看。

  待他梳洗一新,侍卫也给小黑脸喂饱了草料,刷干净了毛,换上了新的织锦障泥和画鞍。

  这一个月以来,他虽然没怎么骑小黑脸,但这样没命地赶路,黑马也瘦了些。

  桓煊挑剔地打量它一番,没忍心再挑剔它,点点头道:“总算看得过眼,也只能这样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