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一般的眸子里,似含了万语千言,如泣如诉。
魏峙眸中不自觉地透出了一丝柔情,羽睫微颤。
她见一击得手,连忙趁胜追击,挽着他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她怕眼神出卖自己,装作羞怯地略垂下头,轻声诉说着,
“我本就倾慕于你,只是自觉身份卑微,不敢同你在一起罢了。”
“这便是你要离开我的理由?”
魏峙声音冷冷的,并不相信她的话。
夏竹悦瘪起小嘴儿,有些委屈似的,“自然不是。”
她用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冰凉的珠花儿滑过他的脖颈,凉丝丝的,发间幽香充盈在他鼻息之间。
她有些委屈似的嘟囔着:“只是我越同你亲近,越发对你生了小心思,只想独占着你,不想让旁人分了去。”
她抬起头,半嗔半怪,“我一想到你日后要娶正妃,还要娶一堆妾室,便难受的紧,万一又来个四夫人那样儿的,我还有命没有?”
她装作气恼,推开他背过身去,“还不如趁陷得不深,趁早离了你去,省的以后没完没了闹心。”
一番半真半假的情话儿让她演绎的惟妙惟肖,真真挠的魏峙心中忽上忽下的难受。
他拉过夏竹悦,“我怎会娶一堆妾室,你平白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哼!”
夏竹悦傲娇地甩开他的手,“男人都会,我爹爹会,你爹爹会,你自然也跑不了。”
“胡说。”
魏峙哭笑不得,“我定然不会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鬼才信你呢。”
她嘟着小嘴儿,耍小性子的模样也十分可人。
魏峙忍不住将她拉过来拥入怀中,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儿,轻斥着:“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就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么,若我不纳妾,你还会离开我么?”
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
这是取得他信任的关键时刻,她脑中飞速筛选了数个答案,终是答了个最稳妥的,
“看你表现罢。”
“嗯?”
魏峙愣了一瞬,“什么表现?”
夏竹悦晃晃脑袋,手指轻敲着他的手背,
“这几日我想通了,你虽未过来,却处处关怀照拂我,我伤着你也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确是真心待我的。”
她回眸俏生生地笑笑,“如今你也允诺不会纳妾,那我且先不走了罢。”
说着她眉头一蹙,似想起什么烦恼的事儿一般,“若是日后你仍是纳了妾,我还是要走的。”
魏峙听了这话,伸手揽紧她,“不会。”
“那好罢。”
她笑的娇俏,“且信了你的鬼话。”
魏峙叹息一声,略显怅然地问她,“你方才说,倾慕于我,是真的么?”
夏竹悦想了想,不能再同他许下什么实质性诺言了,于是略委屈地望着他,
“我为了你性命都不要了,你还问这话,着实令人伤心。”
说着便红了眼眶,眼见着就要蓄出泪花儿来。
魏峙心下一痛,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俯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夏竹悦轻轻忸怩了一下,含羞带怯地,魏峙见了,只觉更加动情,不禁向下移去,预备索取更多。
夏竹悦赶紧别过脸儿去,怯怯地唤了声,“别.我害怕。”
惹人怜爱的娇怯瞬间唤回了魏峙的理智,他暗悔自己上次那般待她,竟令她怕了自己的亲近。
他不忍再迫她,暗自压下欲念,只是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气息。
罢了。
即便是在骗他。
他也仍然贪恋着这份柔情。
只要她不离开他,便任她演下去罢。
他看着她的笑颜,心里有些酸涩,有些疼痛,似有无数细密尖锐的针尖儿在不停地戳着他心尖儿上最柔软的地方。
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起码她还对他笑着,而不是哭喊着要离开他。
他相信只要她不离开他,总有一天,他会令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随着夏竹悦的这一番表白,魏峙待她似乎又回到了她受伤前的模样。
他又住回了自己院儿里,同夏竹悦还和之前一样,由她伺候着他近身的事儿。
仿佛时光倒流一般,一切似乎同从前一样,但拆去木板后留下的钉孔却仿佛在昭示着,一切同从前又不一样了。
他们会如同共处了十多年的夫妻一般,晨起为夫君洗漱更衣,梳发盘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