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还活着…”
“陛下怕是也知道了,他还活着…”
自打明远接任大都督一职一来,方氏便只见他行事狠辣,如今这副模样,却像极了四五岁时,听得嬷嬷们暗自鼓捣的鬼话本子,被鬼神吓到的模样…
“远儿,你怎么了?”
方氏忙将儿子抱来自己怀里,“怎么害怕成这样?”
“什么人还活着,你好好说清楚…”
“明煜。他没死…”
“什么?”方氏一惊,扶着儿子双肩将人推开,“这事情是真是假,如今他人在哪里?我们再去买影役!”
“不,来不及了,母亲。”
“陛下今日去见他了,他们就要来寻我了…”
方氏面色踟蹰,可不过一晃,便就清醒回来几分。方氏抬手,狠狠将明远推挡开来。
“远儿,你听好了。”
“就算他还活着,与皇帝见了面,又怎样。”
“你堂堂男儿,与我好好立起来腰板子。”
“皇帝陛下,还得仰仗这你手里这十万的禁卫军呢!”
明远恍然醒悟,忽的笑出几声来。
“是、没错!”
“我还有禁卫军,陛下他也不敢拿我!”
他自起身来,捂着腰间长刀刀柄,在房中踱步起来。“我如今,是禁卫军大都督,一个只敢藏身在黑夜之中的影子,能拿我怎样?”
方氏见得他恢复得来神志,几分欣慰。
却又持起来桌上的账本子,“活着正好。正好我们还要再出一趟价钱,将他们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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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鸟鸣,如仙境耳语。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来床帷的时候,明煜正缓缓睁开眼来。
那光线几分刺眼,却又几分陌生。
眼前轮廓渐渐清晰,竟是已能见些许模糊的影子。床边扑着个人,虽是不清楚,他却依稀记得,许副史昨夜里说过,会在此守候整夜…他已然能确认了几分,是个男人的身影,没错。随后,他方尝试着看向远处。
一抹干净的身影正推门进来,手里似是还端着几样小菜。女子一身碧色衣裙,长发披落身后,直将手中碗碟儿放去桌上,方忙回身去合上房门来。
“是…昭儿?”他缓缓开口询问,却见得女子凑了过来。
眼前一双峨眉修得精致,两扇眼睫缓缓扑动。“大人,您醒了?”
女子似也察觉出来些许,他与往日的不同,张开五指来他眼前挥动了数下。
“大人可是能看见东西了?”
“嗯…”他缓缓作答。
女子恍然惊喜,“真的啊?”
许修然被这一声惊扰醒来…缓缓撑起身子,却见得明煜一双眼睛,已然恢复了几分神采。
昭儿一旁问得急切:“大人可真是能看到了,许太医?”
许修然忙起身来,“我、我再看看。”
许修然忙去查看了一番那双眼睛,果然已经清澈了许多。又再抬手在他眼前挪动了挪动手指,虽有些许迟缓,可那双目色已经会随着东西挪动了。
许修然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恭喜都督。昨日夜里,该是已经将淤血除尽了。”
明煜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这段时日真是有劳了许太医。”
昭儿见人起身,忙来伺候。
许修然笑道,“都督不必客气,我也是受人所托。”
提起受人所托,明煜不觉嘴角抿起来一抹笑意,“只可惜此下还不是时候,若不然,我该得亲自上许府答谢…”
许修然却多嘱咐着:“都督莫要心急。”
“眼睛将将恢复,还须得些许时日来养着。以往的药物,继续用上,再有小半个月,该方能算是痊愈。”
“我知道了。先谢过许太医。”
明煜话落了,却听得窗上被人敲响,寻着那声音的节奏,他直分辨得几分出来,是明安。
十三司的事情,他向来不多让别人知晓,这才吩咐昭儿将许太医送出去。而后,起身来寻去窗边,见得明安果在外头。
“都督上回吩咐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除夕前日,刘太医果是告假休沐,而后去过一趟明府。只是就在二月,刘太医已经以守孝为由,辞官离京。出京城之后的去向,明瑾正带人在查。”
“办得不错。”
明煜再道,“这几日,多看着明远动向,莫让他伤了慈音。还有…”
“还有西街如蜜坊上,也多让人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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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太阳几分毒辣,养心殿外的小太监都被晒脱了几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