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雅收了声响,一脸委屈。
安管家来报,“老爷、夫人,圣旨的仪仗来了。得请过去接旨。”
许祯琪领着一干家眷出来,方见得是江弘亲自来宣旨。许祯琪忙拜见了一番,才带头跪下了。
王氏自也认得这位江公公,每每皇家家宴,便都能在皇帝身边伺候,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不想圣旨是得由得江公公亲自来宣的。
王氏随着许祯琪一拜,听得江公公宣读起圣旨来。道是他们许府三女,聪慧伶俐…
王氏正确定了几分,皇家果真是来指婚的。可再往下听,方觉不对,什么册封福真郡主,什么赏赐城北郡主府…那个贱人的女儿,凭什么荣享郡主封号?
待那江公公读完,许祯琪自起身去接了旨。王氏方颤颤巍巍被许修然扶了起来。
江弘见得王氏面色,还帮着许祯琪问了问,“夫人可还好?这可是喜事儿,莫要伤悲。福真郡主深受陛下和娘娘喜爱,择吉日便搬去郡主府了。那也是许家的光耀。”
王氏这才挤出几丝笑意,“多谢江公公美言了…”
许祯琪将江弘送走,方转身回来望着王氏那一脸惊愕未定的模样。只淡淡笑道,“怎的?皇家封赏我许祯琪府上一个福真郡主,你还不乐意,不高兴?”
王氏方还想着拖延婚期,皇帝这是压根不给她留后路的。眼看那丫头攀高枝儿,她这个主母管不着,什么许家的光耀,与她又有关系?
王氏冷笑着,“那丫头出息,可比你许祯琪出息。”
许祯琪摇摇头,兀自入了府里,又将王氏叫去芍药居了单独说话。“你自记恨着李氏这么些年,今儿我也与你将话都说明了。”
王氏立着堂内,怔怔,“什么?”
“你只以为那是我在外头养的女人,大着肚子便进了许府,可曾想过那并非我的女儿。那丫头如今封赏郡主,并非因得我许祯琪。你可知道相国寺圣僧是什么身份?放做以前,那是陛下的庶兄,是大周的摄政王。”
王氏只觉脚下发软,哪里曾想过,那丫头本就是皇家的女儿,现如今看来皇家还尚未与她计较…王氏一把摔坐去了地上,却听许祯琪再道。
“我与李姨娘并无分毫越矩,你可曾知道?”
“这么些年嫉恨的人,竟不过一场假象。可觉着自己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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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
天寒了,马车缓缓停在相国寺门前。蜜儿伸手去探了探食盒子底下,看看是否还温热着。马车门却被揭开,明煜从外头伸手入来,“下车了。”
蜜儿扶着他,踏着马前石下了车。他又将她披风的衣领再拢了拢,“风大,当心寒凉。”
“不冷。方车里的炭炉子暖着呢。”蜜儿笑着望着他。
明煜只见丫头脸上红扑扑的,伸手去探了探,果真是暖暖的。这才放心让人进去,“法师在斋堂,快去吧。”
“好。”
“那二叔你等等我。”
那丫头笑着扭头,被门前小厮引入了寺里。明煜负手转身回来,张琪凑来笑道,“都督,这陛下怎就封了姑娘个郡主,什么时候才指婚呐?”
明煜拧了拧眉,“看来近日太平过了头,同知大人,可是很清闲?”
“……”张琪不想碰了一鼻子灰,忙合拳一拜,“没有没有。陛下正查那礼部的事儿,我等都十分上心,都督。”
明煜淡淡一笑:“那便好。”
蜜儿入了斋堂,果见得法师正在一张方桌前等着了。蜜儿忙将食盒子放下,合掌与法师拜了一拜。她心中慌乱,一时不知说什么的好。
是要多谢上回法师替她求情呢?
还是要与法师说阿娘的事儿?
或者,她能不能开口认人做阿爹啊?
自打陛下许她来探望法师一回,蜜儿夜夜都睡不好,全在想着这问题。她正紧张,却见得法师温温和和,与她还了礼。“女施主上回受了伤病,近日可还安好嘛?”
蜜儿点点头,“我都好全了,法师。”
“陛下让我来看看您。”
桑哲微微一笑,“陛下有心了。”
蜜儿这才想起一旁的食盒子,“我、我做了些素饺子。今儿立冬,特地来奉养法师的。法师莫要嫌弃。”
桑哲道,“来坐吧,不必拘泥。”
蜜儿坐下,方从食盒子里取了的满满一盘饺子出来。“寺院不能食荤腥,我都与他们问清楚了,不会有法师不能吃的!”
蜜儿打听得辛苦,戒用得也辛苦。辣味属辛,韭蒜为荤,都不能用。醋都不能蘸。只好用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