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个献媚取宠的慕容艳,天壤之别。
太后坐在旁边的榻椅上茗茶,看着那个姑娘,侧身的线条姌姌,柔美绰约,只觉越看越挪不开目,造物巧夺天工,怎造化出这样俊的美人儿!
不禁生了喜爱之情,想起了不足百日夭折的小女儿,若长大成人,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若不是慕容家的缘故,定抬举她做义女。
这日在配殿做针黹,听到院外内监高呼:“陛下驾到——襄王爷到——”
两个姑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兄弟俩朝会罢了来请安,太后还是坐在座榻上,捻着菩提,襄王还穿着朝服,太后没好气地道:“躲你老子娘躲了一个多月了,我当你把娘忘了。”
襄王知道来了会挨骂,一副生受了的模样:“母后说笑了,儿子怎敢。”
太后又转为了慈祥的笑:“听说你近日胖了,过来让母后瞧瞧。”
襄王嘴唇抖了抖,硬着头皮走近,太后猛站起一把揪住了耳朵,皇帝惊诧:“母后,这是......”
“没你的事。”
问襄王:“听说你前些时候宠幸了个教坊舞女?”
襄王疼的龇牙咧嘴:“母后手下留情,儿子疼。”太后训道:“你出去立府之后,愈发长进了啊!连贱籍女子也敢碰!幸好你媳妇伶俐,及时灌了绝育汤药,倘若有了孕,你的脸面往哪儿搁?”
襄王求饶道:“儿子只是想换换口味,瞧她姿色出众,又身世可怜,才施舍雨露的。”
太后一使劲,加重了力道,这次是真疼了,襄王疼出了泪。
“把你自个施舍出去了?好哇,赵祈,你是什么身份?千金之躯,一个贱人也敢沾惹天家雨露,你连生六女,过几年就而立之岁了,还无有子嗣,母后成日急的头发都白了一半,这个关头还把精力用在那不值当的东西身上!你简直混账!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要你娘来日闭不上眼吗?”
襄王吓得脸色已白:“母后饶了儿子这一次,以后不敢了。”
太后丢开他:“看看你哥哥,他什么时候在女人身上失过分寸!”
襄王耳朵全红,不停揉着,皇帝在一旁笑,太后问:“哀家送给你那个岑双你没宠幸吗?”
襄王战战兢兢道:“宠了呀。”
太后瞪他:“那怎么昨日哀家让御医去把脉,还没有孕。”
襄王辩解道:“儿子怎生知道,许是机缘不巧吧。”
太后怒:“浑说!定是你去的少!从今起到岑双怀孕,你都不许再到别人屋里一步,再生不下子嗣,哀家就挪去给你父皇守陵,日夜焚香祭告,向祖宗哭跪,哭到你有子嗣那一日!”
襄王一脸悲苦,无奈地鞠身拱手:“儿子谨遵懿旨!”
皇帝低头摩挲着墨玉扳指,眼神失落。
傍晚,定柔走在回敬惠馆的宫巷,望着琼垣金阙,夜幕中烟锁雾迷,心中感慨:“这些富贵乡的男人,如此不把女人当人看,这就是女子的宿命吗?不是粉黛玩物,就是生子工具。”
我慕容定柔,宁可孑然一身,也不愿做粉黛玩物,我所嫁之人,必心之所悦,两情不渝,否则,宁为玉碎。
第64章 截胡!纯属截胡 (火葬场序……
一行凤鸾仪仗迤逦在山间大道上。
已进了腊月, 草木萧索,乌沉沉的天,寒风吹在脸颊上, 如刀似割, 临近黄昏,仪仗蜿蜒到山腰, 簇拥着舆车进了建国寺,内监和宫娥走了一天, 皆人困马乏, 僧侣送上了热腾腾的素胡辣汤, 握着碗, 吃了一半,手脚才渐地暖和过来。
太妃一路晕车, 又着了些风寒,有些下痢,服了药便吃不下晚膳了, 要早些入寝,定柔呈了姜梅茶, 太妃啜了一口, 顿觉神清了一些, 胃府暖暖的, 连说好, 这孩子当真是个宝, 一肚子学识, 犹善调养之道,勤恳踏实,又心细如发, 自来了敬惠馆,像是顿时有了生气,上下皆被带动起来,成了慧姠的左膀右臂,一时一刻离不得,什么差事交给她才放心。
此次来斋戒,缘自太妃那日梦魇,忽见成王府中一株果子树硕果累累,那果子红的欲滴,醒来便觉这梦不祥,辗转忧思,恰皇后来敬惠馆,听了也说红暗示血,怕是成王犯血光之灾,太妃愈发焦灼,皇后便说我佛渡厄渡劫,建国寺是国寺,最是灵验,安太妃为了儿子,亲去求了太后,不惜数九寒天颠簸百余里,来祈福禳灾。
定柔这个道家人第一次踏进了佛家地。
换了值,天色还大明着,禅房迦香味太重,趁着旺旺的炭火,愈发冲鼻起来,熏了宫里带来的百和香,鸢歌说:“这会子也睡不着啊,咱们到外头走走吧,这建国寺可是皇封国寺,听说风景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