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无颜色_作者:晓雨霖铃(377)

2021-06-07 晓雨霖铃

  哎呀妈,活了几十年,吃了那么多盐巴,也没见过这样式的。

  活脱新婚的小夫妻,啊不,新婚小夫妻人家夫唱妇随,举案齐眉,说个臊人的话都面皮子红,可不是这般黏糊的,难道这就是......偷情的趣味?

  待估摸着吃完了,再上去收拾碗碟,送热水到隔间,倒进实木大浴盆,供野鸳鸯沐浴,把熏笼里的银霜炭添足了,这才能下楼歇息。

  这中间还得给三十来个骁骑卫小子煮夜宵。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贴满了膏药。

  ......何嬷嬷将暖手炉的炭灰倒了,夹了几粒红炭添进去,女子双手放在灰鼠面子暖袖里,风吹竹枝,簌簌轻响,自小养在深山,耳尖目明,已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蹄声笃速,震的大地微颤,心跳顿时沸腾,放下暖炉,一气飞奔出院门。

  皇帝扬鞭飞驰,纯白雪貂风裘斗篷,飏飏如大鹏展翅,离女子三步远勒马:“定柔!”

  纵身下马,女子每每见他总羞的不敢抬头,他冲上去将娇柔的小女人抱入怀,两个嬷嬷曲膝福一福,心想接下来,该是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打横,抱起,上楼,谁知今日他们临时起意,换了花样,皇帝将定柔抱上马,对她们道:“拿来风兜,朕要带你主子到外头走走。”

  “喏。”何嬷嬷慌忙飞跑取来白狐毛风帽,与身上的莲蓬云裘是一套的。

  二人共乘一骑,男人拦腰环住女子的腰身,女子小鸟依人地偎着那胸膛,这是他渴盼已久的画面,三个羽林在前开道,“得得”往竹林外去了。

  马儿四蹄生风,衣袂纷飞,行驰在盘山小路,两道的枯树蓬蒿飞掠而过,一直到了一处湖塘,远处群山环绕,山间零零几户青砖瓦房,炊烟墟墟,时隐时现,如在仙境。

  湖上结了足有一尺厚的冰,羽林四下步哨,十步一岗,围的刁斗森严,皇帝挽着女子的手,相携着滑了一会儿,笑声朗朗,女子身轻如惊鸿,莞尔嫣然,唇畔洋溢着灿漫的腼腆,久久不消。

  皇帝终于明白,周幽王为何烽火戏诸侯,为搏美人一笑,只因伊人太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仿若百花吐芳,涎玉沫珠,胜过万千风景,可以让身处云诡波谲中的君王忘记一切纷扰。

  定柔一只腿抬起,展开双臂,蹁跹如飞燕,皇帝心生促狭,放开了手,女子脚下顿失平衡,仰身一倾,她想反正穿的厚实,跌不疼,不想摔入的是一个宽广的怀抱,皇帝手臂接住了她,脸孔在眼前放大,炽热的吻缠绵地落下,她霎时熟练地回应,两两相拥着倒在冰上。

  雪貂斗篷铺在身下,枕着一只手臂相拥而卧,他望着天说:“宝贝,嫁给我吧。”

  她“嗯”一声,贴着温热的怀抱,努力把身上的衣裘盖在他身上,食指轻轻点着丰厚的男人唇,笑嗔道:“坏蛋,我不是已经......已经......嫁给你了么......”

  他接下来本要说回宫册封贵妃的事,乍听到这个答案,顷刻热血冲上了头顶,激动的不知所以,起身问她:“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

  定柔手掌捂在了面上。

  太坏了,人家可不是嫁给你了嘛!你个强取豪夺的冤家,强占了我的人,还占有了我的心。

  回到小院,两个嬷嬷已做好了晚膳,却见皇帝抱着女子下马,扛在肩上,噔噔噔奔上楼阶,一脚踹开门扇,然后,阖上。

  两个嬷嬷哭丧着脸,又开始了。

  早早先吃了自己的,给侍卫们做了汤饼和肉馅包子,送到竹林外。

  忙到亥时,披着毛披肩守着暖炉打叶子牌,楼上灯烛渐暗,亮光一没,何嬷嬷出来看了看,回屋诧异道:“睡了?难不成他们今天不用饭了?咱们可以早点躺?”

  张嬷嬷打了个呵欠:“还是等着吧,许是蜡烛烧尽了,你去看看笼屉底下水干了没有,别糊了锅。”

  又一个半时辰后。

  黑暗中,男人只穿了湖绸中衣,秉着火折,摸出几盏新灯烛,引燃火苗,屋子里豁然一亮。

  女子坐在床沿不停揉捏着酸麻的腿。

  他走过来帮她一阵拍抚,坏笑道:“可好些了?”

  定柔握拳捶了他一记。

  两个嬷嬷一前一后端着托盘上来,皇帝上前开了门,热腾腾的饭菜摆满了圆桌,定柔站起试了试,双腿还是不灵活,被皇帝扶着坐下,两个嬷嬷看了,浮想联翩。

  他们进膳的空档,嬷嬷提着木桶送沐浴水。

  沁在大木盆里,两幅身躯相贴,她把玩着他拇指上的扳指,反复摩挲八个篆字,好奇问:“别人都戴翡翠或羊脂玉的,你怎么是个墨玉的,到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