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无颜色_作者:晓雨霖铃(392)

2021-06-07 晓雨霖铃

  外头敲了戌时初刻的梆子,她打了个呵欠,合上书正要睡,忽听到一双麂皮靴的脚步传来,咚咚上了绣楼,明显的男人,她竖耳听了听,那走路的规律,是......

  心下一慌,顿时明白了,冤家上门了!

  门扇上一声指扣微响,她怕惊了楼下值夜的丫鬟,急急打开门闩,男人穿着霁色长袍,围着长披风,嘴角轻轻一勾,邪魅地扬成个弧,一脸欠揍的笑。

  进屋关上门,定柔噘着嘴,低声嗔怪:“你来干什么?”

  皇帝解下披风,挂到衣架,毫不客气地坐到女人的象牙小榻上,厚脸皮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啊,我来找我的女人啊。”

  定柔臊的一张面皮红一阵白一阵,小声问:“你不会翻.墙进来的罢?”

  皇帝取过案上女人喝了一半的茶,饮了两口,说:“笑话,我来你家还用翻.墙,这可是我赐的宅子,不瞒小娘子说,你家到处是我的眼线,早说过,你跑不出我手心,这儿离皇宫近,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定柔忍着打人的冲动:“你没撞见巡夜的家丁罢?”

  皇帝放下茶盏,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怕什么,今儿要不是没获得你的首肯,怕你恼我,我直接大大方方走前门,跟你爹坦白我们的事。”

  定柔握拳咬牙:“你敢!”

  皇帝起身,凑过来偷了一个吻,贴着女人光洁如玉的额头,笑道:“娘子什么时候首肯了,咱们就什么时候公开,反正我耗得起,横竖你是我的人了。”

  定柔将脸撇到一边,冷哼着骂了句:“昏君。”

  银烛荧光,一室馨香,女子的面容更添了朦胧的美,一头乌丝斜搭在肩头,如云瀑倾泻,眼眸氤氲布着薄怒。皇帝轻轻摩擦着那眉心,吻了一下鼻梁,干脆说:“就是昏君啊,只爱美人的昏君。宝贝,去给我弄水来,早些洗了,我们入寝。”

  定柔推他:“你还是走吧,被人看到,我要羞死了。”

  皇帝轻笑着坐到床榻:“又撵我啊,就不走,有本事你喊人来叉出去。”

  定柔万般无奈,到隔间拿了木桶下楼。

  皇帝阴谋得逞地一笑,往后一仰,贴着绣枕,轻嗅女子留在上面的体香。

  值夜的丫鬟披衣开门:“十一姑娘,可有吩咐?”

  定柔极力掩饰惊慌,心跳如飞,随口撒了个谎:“无事,你们快睡吧,我来了小日子,弄脏了衣服,要再洗一遍,我不习惯别人看,自己到厨房提水就行了。”


  两个丫鬟疑惑:“还是奴婢来吧,方才睡着,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定柔一阵摇头,口舌都不灵活了:“不不不用!没有的!叫你们不用管!快去睡!”

  两个丫鬟只好回屋去了。

  待实木大浴盆装满,她已满头汗水淋漓,出来没好气地对仰着的男人说:“好了,快洗吧。”

  皇帝解下白玉革带,要牵她的手:“一起啊。”

  定柔急避道一旁,气哄哄地:“我才不!我洗过了!”

  “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皇帝褪下外袍,转身独自进了隔间。定柔找了帕子擦汗,闷闷地坐在床沿,片刻后,隔间传来一声男人的轻呼:“啊......这么烫!”

  定柔“噗嗤”笑了出来:“活该!你没看到旁边有冷水啊。”

  被人伺候惯了的大爷!

  里头央求说:“你来帮我添,快,我快烫熟了。”

  定柔继续笑,冷冷扔了一句:“不管!我才不会上当呢!”

  待皇帝沐浴完了,从脸到脖颈都是红通通的,洗的时候觉得烫,洗完了却是通身舒畅,手巾擦着水珠,走出来,女子倚着床柱看书,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颊,轻容柔袅的绫纱寝衣,雾绡云縠,如缭绕于身,冉巧玲珑的身段绰约如仙子,他看的几乎痴住......

  漆黑的夜幕,繁星满天,偶尔滑过一道流光,一闪而逝。灯笼高照,鸦鹊在枝头鸣啼。

  芙蓉小筑,慕容贤夫妇也没睡。

  王氏拨拉着算盘对账,慕容贤入了京被父亲再三训诫,慕容一氏缧绁之厄,朝不保夕,身为嫡子,要克己慎行,履薄临渊。他便去不得风尘之地,逗蛐蛐逗鸟成了唯一的乐趣,全然不管庶务,这么大的宅子,人口众多,每日吃穿用度,王氏觉得自己都有皱纹了。

  王氏自生了儿子,说话颐指气使,问:“你那十一妹要死啊也没死成,失踪这两年也不知在哪消遣了,这趟回来不会是有备而来的吧,莫不是要改嫁了,给父亲要嫁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