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一死,北镇抚司将宋家所有人都抓回了诏狱严审。”
子桑羽又道:“并州节度使连上十三封血书,于今晨送到御前,他要朝廷为并州兵马讨一个公道。”
这些年来,并州兵马为剿匪牺牲颇大,却一直没有办法做到将匪众全部剿灭。
而今薛仁贪墨案被揭发,知道这些年薛仁扣下十万雪花银,并州民怨四起,军心动荡,若是朝廷处理不当,恐会生变。
“皇上也已经下诏,将传令凉州派遣三千精兵前往并州协助剿匪。”
“朝臣虽有非议,不过岳相上表,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查出宋怀的死因,堪堪压下皇上为何会调凉州兵马。”
众人皆知,凉州兵马具是镇北王麾下,只听令镇北王一人,三千凉州精兵,若调去并州,生了事端会一发不可收拾。
昭昭安静听完子桑羽的汇报,她的信也已经写完封口,她将信递给子桑羽,“你即刻启程,赶往并州同玉叔会合,将长安形势一一告知玉叔。”
子桑羽却没有立刻领命,“主子,这些日子,郡主府恐怕不会安生,属下还是留在长安保护您,玉将军那儿,属下安排别人去送信。”
朝堂上那一群老狐狸,是闻风便知腥味,宣帝突然要从凉州调兵三千,此举来的突然,恐怕那群老狐狸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昭昭摆了摆手,“我在长安能有什么危险,倒是并州情况复杂,你去之后务必要处处小心。”
子桑羽一向以她的安危为首要,这一点昭昭明白。
她拿出了刻有昭字的玄铁令牌,递给子桑羽,“你现在就启程,赶去并州与玉叔会合,这是军令。”
子桑羽面色一紧,接过了令牌,应了声是便匆忙离去。
昭昭在书房里也没有待多久。
子桑羽走后不久,她推开了门。如今,外头院子里已经面上了厚厚一层雪,白的直晃眼,院墙房顶之上也都面上了厚厚一层雪。
她看着白茫茫一片,静候了片刻,心中郁气消了不少。
她轻松笑道:“让厨房晚膳就准备羊肉锅子,这样的下雪天,配上一锅羊肉才会暖和。”
冬至要吃羊肉,过了冬至,羊肉便不大好买了。
她却又有些馋那一口羊肉汤的鲜味。
婢女应了声是,向厨房去传话了。
青眉是在厨房采买出府半个时辰后,让人将她给捉了回来。
昭昭坐在大堂的主座上,她捧着清茶喝了一口,方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她浅浅一笑,似是好奇,“说说吧,你去采买羊肉,是怎么走到城东去的?”
郡主府坐落在城西,城西自是有菜市,何须跨过整个城西朝城东去。
跪在地上的婆子抖得像是筛子一般,哭的眼泪鼻涕俱下,“奴婢冤枉啊,城东柳家肉铺的羊肉向来是长安城中肉质最上等的,奴婢想着既然是做锅子,自然是要最新鲜的羊肉才行,这才舍近求远,去了城东。”哪里能想到,郡主会一直派人跟着她,还将她抓了回来。
昭昭便问厨房的其他人,“她说的可是真的?”
厨房管事忙上前,“王婆子说的确实没错,城东柳家肉铺的羊肉是整个长安最好的。”
“长安人家,若是要做羊肉锅子,大多都会去柳家肉铺买羊肉。”
“王婆子所言非虚。”
昭昭惊讶道:“是吗?看来果真是我想多了,以为王婆子是要去城东做些什么。”
王婆子哀嚎道:“奴婢对郡主绝无二心。”她哀嚎的很是伤心,活像是下一刻就要以死自证清白。
昭昭勾了勾嘴角,吩咐道:“你们还不快给王婆子松绑。”
这将人捉了又放的一出戏码,人人都没有看明白。
待挥退众人,憋了许久的子桑采终于开口,“主子,王婆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她实在不明白,只是今日阿兄突然离府,离开之前只来得及交待她一句要万事都听主子的话。阿兄是主子亲卫,从不曾离开主子身旁,而今却突然离府……
主子又将王婆子抓了又放。
主子先前还告诉她,郡主府里的奴仆可能有问题。
子桑采一时头疼的很。
她不是愚笨,只是问题堆的多了,就会想的头疼。
只有一点,她想得清楚,有人要害主子呢。
昭昭抿了抿唇,笑道:“她当然有问题。”
王婆子说错了话,可是她自己却没一时反应过来。
“明日就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