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叹,“你来迟了。”
昭昭死死地握住了它,站起身看向星光飘远的方向,大声喊道:“我一定会找到你。”
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会找到他。
她骑上了那匹马,追着星光的方向疾驰而去。
*
子桑采守在床旁已经有两日不曾合眼,眼瞅着就瘦了一大圈。
她握住了昭昭的手,抽噎道:“主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
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她宁愿是自己生病,也要换她家主子赶紧好起来。
她都顾不上擦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不知何时,她握住的手轻轻挣脱,抚上了她的眼角,有一道带着无奈的熟悉声音响起,“怎么哭了?”
子桑采慌忙看过去,看见昭昭已经醒来,正朝着她笑。
她激动不已,想要放声大哭,却想起来主子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哭了,她憋着眼泪,抽噎道:“主子,你终于醒了。”
昭昭拍了拍她伏在床边的脑袋,“好了别哭了,扶我起来,我没力气。”
子桑采忙将她扶起来,又赶紧端了一旁的热汤,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主子,你先喝两口。”
“好了,我自己喝,他们人呢?”昭昭端过了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两口,方觉着干渴的喉咙舒服了不少。
子桑采擦了擦眼睛,忙道:“对,我就这去叫他们,阿兄也回来了,正在外头同顾世子说话呢。”她都顾不上规矩了,说完这话,她便朝外跑去寻她兄长。
一觉睡了两天的昭昭,总觉着是因为自己睡的太久,脑子还有些发懵。
怎么顾淮会在她府上呢?
子桑采一路小跑着,终于在外院找到了她大哥。
子桑羽日夜兼程,昨夜前长安城门关闭前才匆匆赶回来。
她顾不上子桑羽在待客,跑到他跟前便道:“哥,主子醒了!”
正在说话的众人皆看向她。
顾淮勾了嘴角笑了笑,他起身道:“既如此,顾某就先告辞了。”
顾淮亲自送了药材过来,子桑羽客气的将顾淮送出了郡主府门外,方才走去主院见昭昭。
昭昭已经起身,披着外裳坐在暖阁里喝药。
青眉坐在一旁,给她说着这两日郡主府发生的事情。
“那日,您病倒之后,大家就都慌了神。”
青眉说到这里,神色不免内疚,郡主放权让她管着整个郡主府,她却险些没能控制住整个郡主府。
“顾世子叫人送了些太医院没有的药材过来,留下飞廉带人帮忙,好待帮衬了府中一把。”顾世子常年养病,家中什么珍贵药材都有,此番送药过来,倒也没引起什么流言蜚语。
昭昭皱着眉头将药给喝光,“原来如此。”
这药可太苦了,她都多少年没有喝过药了。
连青眉都清减了不少,昭昭便知道这两日,郡主府里没有一个人过的安稳。
昭昭安慰道:“这两日,你们都辛苦了。”
她渐渐有了些力气,神智也开始清明起来。
只是她还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从不曾这般消沉过。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如此大的打击。就算她同她舅父对上,她不也没落下风吗?
青眉还在说着今日大年三十的安排。
“宫中一早就派人来探望了您两回,赐下节礼,还让御厨专门准备了一桌年夜饭,如今皆温在厨房里。”
昭昭点了头,她眉眼都带着消沉之意,“嗯,你看着准备就是了。”
青眉还以为她是大病初愈,精神头不太好,便也没多想,只说让让人几样清淡小菜和白粥来,摆在小几上,让昭昭稍微用些。
昭昭没什么胃口,她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吃不下。”
青眉还想要再劝,却听见外头子桑羽求见,知道郡主要同子桑羽商量正事,便只好告退。
子桑羽是带着并州的消息回来。
并州的情况,远远比他们在长安时推测的更不容乐观。
宋怀贪墨了巨额军饷,造成的后果不只是并州军马剿匪屡屡失败,其中有一部分兵卒更是直接当了逃兵。
不止如此,今年雪大,并州境内的老百姓过的也极不好,有些都已经食草啃树皮,稍有不慎,不少老百姓会变成流民,更有甚者会直接加入匪徒一伙打家劫舍。
并州节度使每回要送消息来长安,皆被宋怀扣下,不止如此,巡抚司前去并州巡视时,宋怀打点的极到位,以至于这么多年,长安对并州的了解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