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暗暗觉得醉酒后的太子绵软可爱,且像个孩童。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哪里抵抗得了美貌公子的撒娇攻势,遂半推半就地留下来。
像是能感觉到温浓的一步步妥协,太子哪怕是醉酒了也知道得寸进尺,他将温浓拉着坐下来,而后往她腿上一枕,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接着……睡了过去。
温浓:“……”说话的不睡呢?
她这样的姿势根本不好动作,一动便要惊动了他,只好忍着。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能做的事情,唯有发呆。
而腿上的太子甚至还调整了个睡姿,这回发带彻底松掉了,轻轻地滑到地上,墨发也垂顺下来,温浓见状伸手给他拢了拢。
入手凉凉滑滑,还挺好摸。
于是温浓找到了事干,一下一下地摸,手法是养过猫的人都有的娴熟。
她头一回清晰地感觉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哪怕他是个八尺男儿,也会觉得他可爱得像猫儿。
……
一觉睡醒,太子神清气爽,他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那种分明已经忘了是什么,可回味的时候却会笑的梦。
还是那间禅房,空气中却好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原本不属于这里的香气。
太子收拾好了自己,推门对崔九溪说,“回去吧。”
马车上,崔九溪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直说。”
“殿下可还记得来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
太子目光一顿,凝在崔九溪面上,“嗯?来过什么人?”
“殿下,您醉酒之后温姑娘可是来过了,不过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属下全不知晓,禅房里只有殿下与温姑娘二人。”
闻言,太子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半晌才确认道,“她来了?还只有我们两个?”
“正是。依属下看,温姑娘瞧着不像是对殿下无意的样子。”
太子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并且开始死命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那会儿因为是在舅舅的禅房里,便不加节制地痛饮,醉酒之后只会比平时更为放肆。
他不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九溪。”太子动了动身子,正对着崔九溪问,“以你对我的了解,我醉酒之后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殿下,譬如?”
“譬如……”太子说不下去,耳廓渐渐染红,憋了半晌,还是换了个说法,“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详说。”
“属下也瞧不出什么……”
瞧不出什么,应当没出大事。
“不过——”
太子方要松一口气,又被崔九溪弄得这口气不上不下的。
崔九溪:“不过,温姑娘走的时候叫属下转告殿下一句话——‘《京城养猫手册》当真挺好看的,还实用,教她手法进步不少。’”
第43章 上元 “这边风景更好。”
后来, 温浓从温父口中得知了那□□上发生的事。
“爹爹,我不明白,为什么都九年了, 突然有人闹着要立后?之前不都这么过来了嘛。”也难怪太子那天心情不好了, 任谁得知自己母亲的尊荣要被另一个女人夺去都不会好受。
温父说,“这便是问题所在。他们的目的从来不是立后,而是捧出一个和太子殿下有一战之力的储君人选。”
温渚也皱着眉, “可是二皇子年纪尚小,且势力单薄, 怎么和太子殿下比?”
温父笑了笑,“他们要的就是这个。阿渚,你觉得是锦上添花好,还是雪中送炭来得更珍贵?”
温渚温浓二人都没出声,但已经很清楚了。那些力捧二皇子的人,一是被太子侵犯了利益, 二是想要从龙之功, 而这从龙之功最可贵的一种便是在二皇子势弱之时便出手相助。
“因此二皇子党不仅提议立后, 还为了锻炼二皇子提出要将六部之一分给他去接手, 又担心二皇子年纪小担不起事, 便选了工部。”
温浓一愣, 爹爹所在的工部不是早就被太子接管了吗?
而温渚想起平日里待玉麟卫众人宽和亲切的太子殿下,一口气便堵在胸口, “我看他们是想摘现成的桃子吃!殿下已经将刑工两部打理得仅仅有条, 地方官员也整治了一番, 难的事情已经做了个大半,他们挑这时候出来拣现成,不亏心吗?”
温父见温渚这副上火模样, 再看温浓垂眸沉思的样子,顿时好笑,“你们两个也别操心殿下的事了,他是个有成算的,哪里会吃这种亏。上回我被人诬告之后,殿下将此案一梳理,揪了三个人的错处出来,大理寺卿被罚了俸禄,户部郎中被降职离京,我那个同僚也被上头训斥一通不得重用。这几个都算是谢尚书的人,因此谢尚书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才急急忙忙站队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