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爱琴,也能欣赏苏雪和的琴音,但他此时只看到温浓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苏雪和身上。
不怕男子欺骗女子感情,就怕这个男子才貌俱佳,魅力十足。
一个念头倏忽划过太子的脑海。
如果苏雪和并非病急乱投医,而是慎重考虑过,当真喜欢温浓呢?
他就要祝福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直到回去的路上,太子还在想着,只是思绪很轻易地就逐一溜走,叫他抓也抓不住。
“殿下。”崔九溪喊了他一声,而后说,“属下有个坏消息要告诉殿下。”
太子还以为是公事上的,略显疲惫地抱着抱枕,点点头。
“今儿温姑娘不是靠殿下怀里了吗,属下当时留意了她的眼神,温姑娘往苏公子那里瞟过之后才急着起身,这其中的含义殿下明白吗?”
话说完,只见他家太子殿下已经把脸埋在抱枕里了,一副拒绝与他交谈的模样。
没多久,闷闷的声音从抱枕里头穿出来,“我都说多少遍了,我不是喜欢她。”
“属下也没说殿下喜欢温姑娘,属下只是担心温姑娘一颗芳心陷落在苏公子那里,要是宰相夫妇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温姑娘岂不难堪?”
“……”
崔九溪用了太子的借口,太子便无话可说。
当晚,温浓躺在床上,还想着苏雪和与她说的话。
他意在试探她,可话里话外分明在说太子待她不寻常。
苏雪和不会故意说谎骗她,那么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自从来了京城,最叫她摸不着头脑的便是这位太子殿下了。
如果殿下喜欢她,那他送酒就不是取笑的意思,他当真觉得她会喜欢。
温浓弹坐而起。
然而,如果真是喜欢,他怎么会因为谈兴未尽就让她先走,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温浓又慢慢地躺下来。
小榻上的梨汤:“……”姑娘好吓人。
接下来几日,苏雪和依旧借着温浓等待温渚的那半个时辰与她亲近,多数时候都在藏书阁,充满书卷香气与木头气息的地方仿佛是另一个小小的桃源。
他没有表露心意或者举止亲密,多是陪着她看书,聊那些他看过的,觉得值得一读的好书,偶尔会发散到其他话题上,藏书阁里的氛围总是很好。
只是桃源总会被发现的。
“娘说藏书阁以及府上的厢房都要翻修一遍,所以后面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在厢房午休了。”苏雪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温浓。
温浓问,“哥哥住的地方也要翻修吗?”
“是的,全部厢房都要翻修。我们这处宅子确实年岁不小,有些地方已经旧得很了。”
温浓见苏雪榕还站在她桌前没走,疑惑道,“榕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浓浓,娘说让我带你去把厢房里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
“这么急?”
苏雪榕点点头。
温浓垂下眼,“好,我知道了。”
接着便去了厢房,梨汤将放在屋里的备用衣裳装进木箱子里,接着是梳妆台上的面霜、口脂、梳篦,一样一样地放在衣裳上头,温浓将案上还未开始雕琢的一小块木料也拿起来,“这个也收着。”
她能料到苏雪和态度越发明显之后必然会遭到方氏那边的阻力,只是先前一直是苏雪和扛着,现在突然压到温浓肩头。
方氏对苏雪和可能是劝说施压为主,在温浓在这里却是雷霆手段,不但给了难堪,还减少了她与苏雪和的接触机会。
不仅如此,还连坐了温渚。
午间,温浓趴在学堂的桌子上。
学堂设在背阴之地,哪怕夏日也是凉爽的,尤其等到只有她一人的时候,便更觉得阴凉。
她倒没什么,只是想着哥哥这会儿是不是也这么趴着,便觉得有些不好受。
她要让苏雪和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既然方氏无法接受她,她便让方氏将苏雪和推向她。
“姑娘,我们出去走走吧?外头暖和。”
“不想去。”
梨汤叹了声,“可是姑娘体寒,又正在日子里,屋里阴冷,对身体不好。”
温浓还是摇头,她感觉腹中隐隐有些不适,越发不想起身了。
直到下学,温浓都没挪过一下,她就跟长在垫子上一样。
与此同时,她的脸色也透着苍白。
学生都走了,梨汤提着书袋走进来,一看她脸色便道不好,“姑娘是不是不舒服了?今日别等公子了,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