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听他这得意的语气,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好,哥哥最厉害了。”
温父从工部回来给温浓带了点心,“来,趁热吃。”
温浓咬上一口,眼睛就满足地眯起来。
“爹爹,我们家是不是欠了舅舅家钱?”
温父一愣,“怎么会?”
“是不是哥哥在舅舅家读书没给束脩,白吃白喝啊。”
温父给逗笑了,“爹爹我是这么做事的吗?该给的都给了,就算你舅舅推辞不收,也会送些差不多价钱的东西过去。”
温浓又咬了一口,而后说,“那我就放心了,原来舅母就是这样的为人,不是我们欠了她。”
“你舅母就是心里过不去。”温父就这么含糊的一句话,又不说清楚。
“怎么,怎么,有什么事在里头吗?”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温父起身,“爹爹走了。”
“……”
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
温浓气,但她正在小日子里,连滚都不敢滚一下。
温渚马球赛这日,温浓也去了。
接着她就明白了温渚为何这么重视这场马球赛。
“温姑娘,殿下邀你去楼上看。”来人是崔九溪。
温浓抬眸看向对面书院的楼宇,最上面那一层的栏杆处一人长身玉立,两侧整整齐齐立着一排玉麟卫。
“多谢殿下抬爱。”
见温浓行礼,崔九溪说,“温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请。”
温浓随着崔九溪绕着马球场地走过,目光偶尔会落到崔九溪的背后。他是崔家嫡长,太子陪读兼近卫,因为玉麟卫只为太子效劳,目前最高便是侍卫长,等日后太子荣登大宝,他便是官拜正三品的大将军,位同如今风光无限的龙虎卫大将军。
这样前途无量的人物,亲自来请她?
温浓这一路上招了不少目光,不仅周遭的人奇怪,她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就因为那几面之缘,太子殿下和崔大人就对她另眼相待了?
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一直上到三层,气氛陡然整肃起来,两侧是一步一人的玉麟卫,每个人的表情都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连带温浓也觉得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正迎风立在栏杆之后,身上玄色金线袍猎猎作响,发上金色的发带也随风飘动。
连背影都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来。
“殿下,温姑娘到了。”
温浓也行礼,“臣女给殿下请安。”
场上唯一没有被这种正式场合影响到的大概唯有太子。
他转过身,面上还是之前见到温浓时的笑容,“过来吧,温姑娘不是要看哥哥比赛?这里视野更好。”
见温浓有些迟疑地走近,恨不得和他隔开一大段距离的样子,太子又说,“不必拘谨,平日里是如何,在我这里也如何。过来一些,不然你要我喊着对你说话?”
“臣女不敢。”温浓便依言走近了些,直至与太子只有一人的距离。
太子心里仍旧不满意,却没有再揪着距离说事。
他其实后悔了。
他本应该在温浓进京伊始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看她客套拘谨的模样。
可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好时机坦白了。
无论是什么时机,总会叫她误会自己最初瞒着她的用意。
……好吧,也不算误会,他那时候确实担心她因为曾经的羁绊和现在的身份而喜欢他。
“温姑娘总是这般有礼,分明我们也不算陌生了。”太子说,“你是不是,都没有仔细看过我?”
哪里不仔细,脖颈上的小痣都留意到了。
温浓便慢慢抬眼看向太子,眼睫微颤,“殿下天人之姿,臣女不敢多看。”
“我允你看。”太子笑了笑,“温姑娘再看看,我有没有一点……眼熟?”
这都是些什么话,就算是要搭讪,也说“我觉得你有一些眼熟”不是么。
温浓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有些不知所措。
要说眼熟确实是有的,毕竟好看的人都有共同之处。
“罢了,我叫你上来也不是为了难为你。”太子轻轻翻过这篇,也忽略了自己心里的尴尬与遗憾,“你哥哥正在热身,很快就要上场了。我之前也看过你哥哥的比赛,运球既快且稳,是个中好手。”
说到温渚,温浓便放松多了,“倒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没有看过哥哥比赛,今日总算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