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天不怕地不怕聒噪如麻雀的白逸书都有些慌张地躲在了叶鑫与顾怜英的身后,他颤抖着声音指着前方问道,“顾兄叶兄,你们帮我瞧瞧,那个被一把利器穿胸而入、被吊在高处的人,是不是李夫人?”
前方是一片空地,与方才植被茂盛的密林不同,这里寸草不生,有一人身着白衣,被两条铁索一头一尾吊了起来,她的胸前被一把利器穿胸而入,死状有些惨烈。
她便是昨夜失踪的李夫人。
“李夫人怎么会在这里!”柳成疑惑。
李司曹道,“定是昨夜有人将她带过来的,看来此人武艺超群!”
柳成问:“李兄何出此言?”
李司曹捡起一块石头,往空地里一扔,那空地突然动了起来,有无数枚一寸长的银针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银针一下贯穿了李夫人的身体,众人皆是一惊。
没想到阵法里银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李司曹道,“这是三十六路机关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银针乃是钢真所制,穿透力极强,这阵法如此厉害,普通人又岂能随便进?”
柳成问:“那该如何解?”
李司曹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若是普通的三十六路机关阵,倒是有得解,但这路阵法像是改良过的,无生门亦无死门,根本无解。”
“没错,就方才那一下子,这阵法便已经变了好几个方位了,根本让人辨不清阵眼方向。”白逸书道,“目前唯一的法子,怕是只能等阵中的银针射完了,才能进去。”
柳成冷哼一声,“那倘若阵中银针射不完呢?”他声如洪钟,吓得白逸书后退了几步,只能撇了撇嘴,再不说话。
突然身后传来了阵阵惨叫声,护卫前来报,“镖头,不好了,方才受伤的兄弟浑身痉挛,晕过去了!”
柳成近前一看,那几个被山鼠咬伤的护卫皆口吐白沫浑身痉挛倒在了地上,很是痛苦。
顾怜英蹙眉,“他们中毒了。”没想到一只普通的小小山鼠,竟带有剧毒,看他们的样子,怕是无力回天了。
启明突然问,“李夫人的尸体为何会被吊在阵中?可有什么寓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司曹猛地眼光一亮,“其实,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中毒的护卫身上,柳成被他这么一点,突然明白,于是他近前几步,抓起躺在地上的一人,猛地往阵中一甩,丝毫没有给人劝阻的余地。
他是想用护卫的尸体开道。
阵中的银针再次启动,暴雨般的银针又是直接穿过那被柳成丢进去的护卫的身体,几声惨叫过后,便再无生气。
李司曹欣喜,“银针落尽阵法转换方位之时,正好有几息空隙!利用这几息空隙,便能通过空地!”
话音刚落,柳成再次拎起一个护卫正要扔,却被叶鑫止住,“柳镖头,好歹也是条人命。”
“你懂什么!”柳成一把将叶鑫推开。
叶鑫也没想到他会这般不留情面,正要反击,柳成已经将手中的护卫丢了出去,一阵银针过后,柳成与李司曹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不过是片刻,当银针再次落下,他二人早已消失在空地之中。
顾怜英微微暗叹一声,没想到柳成会这般对待他手下的护卫。
白逸书又钻到了两人身后,“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启明道,“方才我们是跟着李司曹的指引才进来的,如今李司曹不见了,我们若是回头怕是也寻不清楚方向,只能往前走。”
他将目光看向一旁已经咽气的护卫,“护卫已经死了,借用一下尸体也无妨。”
顾怜英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想要将护卫的尸体往空地扔的启明,“启明画师,在下有一个问题想问,不知画师可否如实回答?”
“请说。”
“顾某昨日来山庄,听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传言,说是山庄的后山有宝藏,也不知画师你跟来后山,当真是来寻陈庄主的吗?”
启明挑眉,反问道:“那几位又是何目的呢?”
白逸书率先道,“不瞒你说,我自也是为了宝藏!”
还挺坦率!顾怜英暗笑一声,道,“我是衙门仵作,昨日初来,画师觉得我来后山是为了什么?”
她继续道,“我观方才画师被困流沙,虽看上去很害怕,实则早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法,是也不是?”
“顾仵作何出此言?”
顾怜英笑道,“那几位被流沙卷走的护卫,小腿脚踝都有深浅不一的山鼠撕咬痕迹,最轻程度的也不过是咬痕,而画师小腿光洁,除了被咬破了鞋袜,似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