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过来回禀, 蔺衡眉头蹙起:“只是落个水怎么就能这样严重?”
“殿下的伤主要还是头上, 外伤好治, 怕只怕内伤,若是颅内有淤血,事情就要麻烦了。”
“院判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皇太后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碰上这样的事, 此时也是满脸担忧,太子伤病未痊愈,三皇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大耀皇子总是遭遇这样的风险。
“太后放心老臣一定会尽心的。”
“令妃你也不要太忧心,有院判和诸位太医在,想来枫儿不会有事的。”
面对皇太后的话,令妃轻轻欠身作揖:“臣妾明白,只是枫儿习惯了自己的寝宫,臣妾想将他带回宫里亲自照料。”
“令妃娘娘的心情老臣能够理解,只是眼下还是不要移动三殿下的好,这段时间还需谨慎观察,是否出现呕吐高烧等症状,若是没有才好随娘娘回去。”
“令妃你就听太医们的吧,你要不放心可以搬过来暂住哀家这里。”
令妃闻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扣在一起的手互相掐进:“如此就要叨扰老佛爷了。”
“叨扰什么,枫儿无事才好。”
原本好好的重阳节,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也都没了兴致,各自散去。
蔺宁随皇后回去时,坐在辇车上忍不住道:“三哥哥会没事的对不对?”
廖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对,三哥哥不会有事的。”
蔺宁拖着腮,缓缓开口:“母后虽然我和三哥哥接触不多,但是他也是个好哥哥,就是不明白,他平日里为什么总是不和我们玩在一起,每次去找他,他都要说自己身体不适,尚有课业未完成,明明比他更需要勤益学习的五哥哥都没有他那么忙。”
“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凡事不能强求,兴许你三哥哥就喜欢安静呢。”
“说的也是,不过我只是觉得三哥哥有时也需要放松一下,人总是憋在屋子里,总会憋坏的。”
蔺枫的伤果然像太医要求的那样,先是呕吐不止后又开始高烧,几轮汤药下肚依旧不见好转。
太医们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院判在殿中踱步,表情严肃,一时间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束手无策。
“院判大人,老臣曾在一本医书在看过类似于三殿下的情况,知道一种方法,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薛太医,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法子你就说呀。”
“院判大人可曾听过,针刺放血法?”
“放血?”薛太医的话音刚落,偌大的殿内静悄悄的。
没有一点声音。
这若是普通人,放血也就放血了,可这是皇子。
院判沉吟片刻:“你细细与我说一说这法子,大家也都听一听,若是觉得行,我们去禀明陛下,由他定夺。”
几人凑到一起听薛太医细细将这个法子说完。
“如此听来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虽然听着行,但毕竟没有成功案例,我觉得还是要小心谨慎保守一些为好。”
保守派和尝新派一时间争执不下。
最后院判开口阻止:“这件事还是要禀明陛下。”
蔺衡在听完院判的禀报时,并没有马上开口应下,而是让人将令妃请来,要院判将对自己说的话重新对令妃说过一次。
却不曾想令妃在听过之后,神情大变:“不可,陛下万万不可。”
“朕也知道这个法子凶险,但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一个法子能救枫儿,令妃朕也知道你担心,但若是放任不管,枫儿的情况只会更危险,还是说你想亲眼看着枫儿烧傻吗?”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放血,院判真的救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娘娘若是还有其他办法,老臣也不会开口,真的没有了,殿下的情况若是三天内有好转,持续不断的高烧会损伤脑补,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令妃闻言脸色苍白,瞳孔内更是透着一股恐慌。
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握紧,转身跪在蔺衡面前:“陛下,就算枫儿真因此有什么不测,也是他的命,臣妾绝对不会怪谁,但针刺放血之法,万万不能做啊!”
蔺衡看着事到如今连一点尝试都不愿做的令妃,宁愿儿子死去也不愿意接受,让蔺衡着实有些不解:“令妃这是为何,朕都不介意,你为何如此介意,何况院判已说,虽这法子听着凶险了一些,但实际操作并不难,凭他们的经验,完全可以胜任,你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