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曦吞了口口水,很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
皇帝的女人——公主似乎也包括在内?
若她还是尊贵的公主身份,就凭李鹜这句话,他的项上人头就掉了一百次了。
可她实在舍不得李鹜的绣工,他绣的葡萄,那么精致,若是绣起芙蓉,定然也是不差,还有天气渐渐热了,她的香囊也该换了,她想要一个海石榴纹的香囊……
“我以我爹娘的名义发誓……”沈珠曦多了个心眼,一字一顿道:“我是翠微宫的人,同越国公主朝夕相处,绝不是后宫嫔妃……”
她的确住在翠微宫,就在翠微宫主殿。
她也真的和越国公主朝夕相处,铜镜和水里都是她的身影。
她也不是后宫嫔妃。
她一个字都没撒谎,所以能毫不心虚地回应李鹜的直视。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她也心安理得地和他对峙。
片刻后,李鹜神色一松。
“皇帝没看上你那是你运气好,就你那丁点心计,要是真成了皇帝的女人,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没那么笨。”沈珠曦嘀咕道。
“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你就不适合那种整日勾心斗角的地方。”李鹜埋下头,继续绣起未完的绣品。
“那你觉得我适合哪里?”沈珠曦好奇追问。
李鹜头也不抬,毫不犹豫道:
“有老子的地方。”
第45章 “你快回去看看吧,你……
一个下午,李鹜把沈珠曦要的香囊都绣好了,包括她自己用的海石榴香囊。
沈珠曦正收拾榻几上的香囊,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周嫂家送礼,却见李鹜忽然伸手,把其中的一个卷草团花纹的香囊拿了起来,十分自然地放入怀中。
“这个给我。”李鹜说。
沈珠曦无所谓,这个卷草团花纹原本就不是她要的,是李鹜让她画个朴素一点的绣样,他比照着绣出来的。
她说:“你不装佩兰?”
李鹜又从怀里掏出香囊递给她。
沈珠曦收好榻几上的所有香囊,带着它们来到前院。
她蹲在筲箕前,把晒好的干佩兰仔细挑选着放进香囊,装完佩兰后,她又拿出去素心堂要来的一小包干茉莉,每个香囊里都放了两朵。
系上香囊后,沈珠曦拿到面前闻了闻,露出满意的表情。她颠了颠筲箕,琢磨着把剩下的佩兰用来做佩兰枕。
沈珠曦还没来得及请求李鹜再帮她绣个枕套,李鹜开口了:
“我要出去一趟,下个月的家用给你放在厨房坛子里了,你自己看着花。”
他把沈珠曦绣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挂在腰上,另一个卷草团花纹的香囊则重新放进了怀里。
沈珠曦狐疑地看着他的动作:“你要用两个香囊?”
“不行?”李鹜挑了挑眉。
沈珠曦在心里嘀咕:当然行,就是腰上挂满也行,左右又不在她身上。
李鹜伸手朝她脑袋按来,沈珠曦侧头想躲,不料那只大手先一步按住她的头。
他按了按,又拍了拍。
“别老按我的头!”沈珠曦气得抬高声音。
“只有小孩子才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李鹜在她躲闪的同时收回了手,说:“走了,等我回来。”
“我不等!”
李鹜视若未闻,径直走向篱笆门,那只摸过她脑袋的右手在头顶挥了挥:
“走了!”
这屁人,听不懂人话!
沈珠曦气呼呼地走向厨房,对着水缸里的投影理了理辛辛苦苦盘好的发髻。
李鹜这屁人,以为长发很好盘吗?她现在可没有宫女代劳了!
她再三确认头发没有散掉后,转身走到角落打开了李鹜藏银子的陶土坛。
一直装到坛口的银子闪到了她的眼睛。
她粗略数了数,这一坛银子,怎么也有五百两。
沈珠曦也买过几次菜,对民间的物价已经不是一开始全然不知的状态了。市集上的一斤羊肉十五文,一只肉鸭也才三十文,稻米一斗也不过二两银子,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二三十两就足够一年的吃用了。
李鹜一个月就能拿回五百两银子,他究竟在做什么营生?
沈珠曦的眼前浮现出一幕鲜活的画面:
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一名鼻青脸肿的富商被绑在柱子上,李鹍在大口吃肉,李鹜在大口喝酒,李鹊从外奔进,抱着一箱白花花的银子。
“大哥!钱收到了!”
李鹜眼皮一抬,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