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颤抖不已的,想要触碰她的玉玦却又猛地缩回,紧接着,她倏地抬起头来看着沈珠曦,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在这一刻仿佛窜出了明亮的火光。
“是……这块玉……公主从何得来?”方氏哑声道。
沈珠曦诧异她强烈的反应,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其实我在民间已经成亲,此事傅玄邈也已经知晓。”沈珠曦拿起了胸前的玉,因为触碰到了李鹜的赠物而不禁露出一抹微,“块玉,是我夫君李鹜的家传之玉。”
方氏身体失力,忽然往地上坐去。
沈珠曦连忙松了中的玉玦,两手并用去扶她。
方氏却如一滩烂泥,跌坐在地上扶也扶不起来。
沈珠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疑惑最终化为一道闪电,劈碎了她心中的迷雾。
她也兀地变了脸色。
“你认识块玦?!”
第250章 一块半圆玉为玦,表决……
“李鹜……”方氏色惨白,血色褪尽的双唇哆嗦着,唇边缝隙里溢出嘶嘶的气音,“坠崖的那位节度使……”
“是他。”沈珠曦露悲伤,不过马上被克制住了。
这些天来,不敢去深想李鹜,强迫己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何脱身和营救李鹜身上,因为果不这样做,就会被最坏的那种设想击垮意志。
本该是这个营地里唯一一个真正为李鹜生死担忧的,可方氏听闻的肯定,却双眼一翻,整个往地上栽去。
“方氏?!方夫!”
沈珠曦下意识抱住了软倒的身体,慌张地大叫宫帮忙。
的大喊大叫尽在方氏的耳边,但于方氏而言,却像是遥远的晴空中传来的一声惊天巨响。
青黑雷光劈开的记忆海,掏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回忆。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聚在除夕饭桌欢声笑语,宰相府的偏院里却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夫,夫!你别叫了,省省气生小公子吧!”产婆在床边心急焚道。
方氏的陪嫁嬷嬷陈妈妈紧紧握着的手,双目含泪道:“小姐,你再使把,孩子已经能看见了!”
陈妈妈心急之下叫出了方氏还在闺中的称呼,但此时此刻,有一个去注意的错误。
方氏满惨白和冷汗,汗水粘结发丝,湿透里衣,整个憔悴得不似样。双眼望着虚空,眼神已有光彩。像一个正在坠落的,毫无气地黑暗坠去,但每一次像是要将活生生扯成两半的阵痛,都会重新将空中抓起,再一次重复坠落和撕裂的过程。
不知道,生育此痛苦。
让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痛苦。
女生产,产房不吉。再加上今日又是除夕,的产房外应该空无一。傅汝秩在花厅招待族,下们或是为家宴忙碌,或是在己的耳房里吃着除夕夜的巧果。只有——只有一,孤零零地被撕裂。
每个女都会生孩子。
每个女都必须生孩子。
生孩子似乎是女的天职。天职,天生就会。所以有告诉,除了九死一生外,在闯生死的过程中,还会遭受此酷刑。
果早知道……果早知道……
也无法逃避这样的宿命……
方氏紧闭双眼,破碎的哭泣沙哑的喉咙里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在泪痕已经干涸过数遍的脸庞上。
“夫,再使把劲!想想小公子啊!”产婆再次查看了的情况,焦急道。
“我不生了……”方氏抽泣道,“我不生了……”
“别说傻了,夫!快加把劲啊!”产婆道。
方氏却使不出劲了。
撕裂的疼痛还在继续,下腹传来的疼痛像一把钝锈的剪刀,下往上,将的身体,连磨带剪分成两半。的躯体却已经开始麻痹,灵魂和身体好像开始分离。
“方叔!我的马料怎么和以不一样了!你是不是偷吃了府里的回扣?”
一个又急又大的嗓忽在外响起。
方氏摇摇欲坠的眼皮一颤,努地抬了起来。陈妈妈露惶恐,手足无措地看了看方氏,而产婆和侍女则皱眉看向了外。
隔着一道院墙,隐隐约约传来管家慌张的辩解,以及府里马夫放开的大嗓。一个尽否认马料和不同,一个拼命指责对方就是换了马料,锣鼓一样毫不收敛的声音像是要让府中尽皆知。
“这是哪里来的傻子?快快把他赶走,莫要惊动了产妇!”产婆说。
“不……”方氏猛地抓住陈妈妈的手。
陈妈妈咬了咬牙,露出急切的表情道:“别管他了,现在产妇要紧!我们哪有时间管一个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