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要在泰兰苑里待多久,江宁收拾完毕后吃了两个小笼包子后才过去,到了泰兰苑中,因为人手的减少院子里比较静,她到了厅中,柳柳正在厅中摆弄鲜花,见她来了,柔柔一笑:“小娘来了,世子妃还没起呢,您稍等片刻。”
江宁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坐下的,就在一旁站定了,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内室,沈京兰坐在镜子前,看着新出的头饰,颇合心意,问着:“她可有说什么?”
缨穗摇头:“并未多言,只是静静站着。”
“倒还挺耐得住性子……”沈京兰说着起身:“走吧。”
饭厅里,沈京兰坐在上首,缨穗站在她身后,给她摇着扇子。
江宁看着满桌子的早饭,只粥就有三样,更不说那些面点,小菜,看了看沈京兰,问:“世子妃,您想用哪样?”
沈京兰冷冷的看她一眼:“每样都来点吧。”
江宁便先给她端过一碗粥,再两样小菜,一盘水晶饺子,沈京兰拿起筷只吃了一个饺子便不动了。
江宁见此,猜着她是不满意,便端走换了一碗素面,她又是吃了两口就不动了,摆在她面前的小菜更是一次也没动。
江宁便将这些都换了一遍,三五次换下来,沈京兰尝了个遍的同时,也停下了筷子,她这才松口气。
然用完餐接下来就是用茶,用果点,江宁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这些东西,亲手端给世子妃,从头到尾手不抖,眼不颤,话也不多,几乎让沈京兰抓不到错处。
沈京兰放下茶盏,心情不太好,冷冷的撇过眼道:“江小娘,素日见你也不常出门去逛园子,一般在屋里都做些什么呢?”
江宁见她居然有闲心问话,便垂眸轻笑道:“妾身手艺不好,在屋里一般都是做些粗略针线,再不然就是同丫头们说说话,看看闲书。”
沈京兰闻言,眼眸嘲讽一笑:“没想到你居然还识字呢?”
江宁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看不起,淡然一笑:“妾身虽然家穷,但小时候也是读过两年女学堂的。”
沈京兰不屑的转过眼,又指着小厅里的绣架说:“近几日,我想给未出世的孩子亲手缝制一件衣裳,只是许久未动手了,丝线都乱成一团了。平日里缨穗和柳柳都忙,交给小丫头们我也不放心,就交与你吧。但我下午就想起针,算起来只剩半日时间,不过看你也是个做事利落的,想必这些丝线也难不倒你。”
江宁闻言,略有苦笑,她向来对于针线活不太拿手,平日里做针线看到一团乱的都不知从哪里下手,世子妃却叫她来做她最不擅长的事情,还只给她半日时间……但也只能应下:“妾身会尽快弄完。”
沈京兰嗯了一声起身走了,江宁去到小厅里才发现,那团线巨乱,而且这小屋子里除了一个绣架,就是墙上一些画作,以前放在这里的椅子也不知去哪儿了……是不想让她坐着吧……
屋子里还没有冰,窗子打开着,炎夏的热气像热浪一般一波波的袭来,站在这窗边片刻,鼻尖便有了汗。
不过江宁是什么人,海边长大的,从小吃苦耐劳,这点事儿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将这丝线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撕扯了一番实在是找不到头绪,无奈的叹口气。
内室里,缨穗看着沈京兰此刻闲适的样子,小声道:“世子妃,其实您也不喜欢江小娘在您跟前晃的是不是?”
沈京兰闻言,抬眸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缨穗有些无奈,道:“世子妃您想啊,江小娘那是什么人,乡下长大的,从小过苦日子的人,莫说您叫她来端茶倒水了,就是上一回她在外头的站的那半天,不也是一点事儿没有吗,可见人家是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些折腾的。所以奴婢觉得,您若真不想她有孕,不如想别的法子,那种一击即中的。”
沈京兰闻言心烦的皱着眉:“我倒是也想要这种高枕无忧的法子,可根本没那么容易。现在她身边都是世子爷的人,就算是我想动什么手脚都不行。若是可以,真想灌她一碗绝子药,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缨穗闻言蹙着眉头沉默不语,只是觉得世子妃,是越来越像家中夫人了……
家中夫人一惯强势厉害,是因为家中老爷却是个不管事儿的。那一应的小妾通房们,但凡有不安生的,过于受宠的,只要家中夫人看不惯了都是直接发卖了,可家中老爷却从来不多说一句,根本不管那些小妾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