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儿承认白少楼说的对,但却不喜欢他这趾高气扬的架势,便擦擦泪,扬首道:“这是我跟大哥的事,轮到你插嘴了吗?哼,就算我不是好人,你还推我下水想害死我呢,你难道就是好的了?凭什么在我跟前说嘴。”
白少楼一怔:“那、那也是给你逼的!”
金钗儿道:“就算我逼的,你就能杀人了?你跟我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你敢把自个儿跟我比……”白少楼极为生气,见她转身要走,便抬手拍向她肩头:“你站住!”
谁知手刚碰到金钗儿的肩,掌心一阵刺痛!少楼猛然抽手,脸色大变地叫道:“你、你肩上有什么?”
金钗儿莫名,转头看看肩头,哑然失笑:原来是那根她别在上头的绣花针。
她笑着把针抽出来,在白少楼跟前晃了晃:“楼弟别怕,不过是一根针罢了。”
“你、你……果然是毒如蛇蝎,居然用针暗害我……”白少楼握着手,气的发抖。
金钗儿眨了眨眼,捂着嘴笑道:“这可怪了,难道我算到你会拍我肩膀?还偏拍我这边肩头?明明是你自己先动手动脚,怪得了谁?”她说完后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转身往后便走。
身后少楼无言以对,却仍是磨牙发狠地说道:“你、你……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害大哥的!”
金钗儿听到这句,却轻轻地叹了口气。
屋外新燕隐约听见白少楼的叫嚷,她不敢做声,只陪着金钗儿回了院子。
见金钗儿怏怏地兴致不高,新燕劝道:“姑娘别在意,楼少爷毕竟还小呢,不太懂事口没遮拦是有的。”
金钗儿捧着腮道:“这倒未必,有时候正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说的才是真话呢。”
新燕吃了一惊。金钗儿抬头道:“燕儿,这屋子里有多少钱?”
“这……姑娘怎么问这个?可要用钱吗?”新燕疑惑。
金钗儿笑道:“随便问问,你去看看,拿来我瞧瞧。”
新燕莫名其妙,果然去柜子里找了一回,因为这儿的吃用之物都是老太太吩咐过的,故而一应不缺,虽然不至于用到银子,但散碎的备用银子还是有十几两的。
金钗儿看着帕子上那包碎银子,喃喃道:“这应该是够了。”
新燕诧异:“姑娘说什么够了?”
金钗儿笑道:“没什么,你去睡吧。”
当夜,院内外众人都安歇了。
将近子时,万籁俱寂,却有一道娇小身影打开院门,悄悄地走了出来。
换了一身暗色衣衫的金钗儿,身后背着个小小的包袱,她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见无人,便向着花园方向摸去。
原来,她是想悄悄地离开侯府。
第15章 青楼里
金钗儿实在是过不了心头那一关。
倘若没有慕容凤枕揭露的那段荒唐私情,只怕她还可以勉强地仗着“失忆”留下来,仍是稳稳当当地做白太素的夫人。
可是她竟然背着白梼跟凤枕偷情,而且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更难堪的是,白梼竟还知道了这件事……
她还有什么脸当人家的夫人?
金钗儿不懂白梼为什么没有揭穿,也没有反对这门亲事,毕竟以她的所作所为,给送去浸猪笼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能解释为,白梼念在这门亲事是昔日长辈们所定,所以不愿意违抗,也不想让老太太伤心吧?
但白梼虽是正人君子,她可不能仗着人家是正经人,就为所欲为欺人太甚啊……当潘金莲的下场,若不被挖心掏肺留得命在就已经是好结局了,还奢望去当诰命夫人就未免太不把老天爷放在眼里了。
金钗儿辗转反侧,觉着自己不该这么厚颜无耻不识好歹,还是在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之前,识相的溜之大吉吧。
这数日她对侯府已经极为熟悉,白天又走了一次侧角门,顺顺当当地摸到门口,抽了门闩闪身而出。
此刻已经夜深,长街寂静无人,黑漆漆的,金钗儿有些害怕,刹那竟生出要退回去的心。
但想到先前白梼那冷冷淡淡的样子,忍不住又泄气:“开弓哪有回头箭,大哥明明是弃嫌我的,我又何必死赖着不走呢。”
这念想给了她无限勇气,当下一步迈了出去,随便捡了个方向快步而行,不多时已经出了侯府街,又见到路上隐约有些灯光闪烁,倒像是巡城的士兵,金钗儿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不便见到人,便先躲了起来,等士兵们走过了,才又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