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适合肤色的口脂,这些乃是强制需要背的东西。
铺子里有专门考察制度,大家基础都是半两银钱,但是推销出去口脂,就能获得一定份额的赏赐。
也就是卖的越多,待月末发银钱时,就会获得最多。
当月售卖最多的侍女,还会得到额外的奖励。
这些奖罚制度,京城的朱颜阁早已经在用,沈绛写起来得心应手。
她明白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先喂草的道理。
在对待自家铺子的侍女时,她丝毫不吝啬银钱奖励。
但是朱颜阁的惩罚也是很明确的,特别是有人胆敢吃里扒外,她会毫不留情将人赶出铺子。
这些侍女皆是家境贫寒之辈,她们深知朱颜阁能给出的银钱,绝不是其他地方能承受。
因此她们也格外珍惜朱颜阁的这份工作。
谢珣将册子拿起来,这才发现,沈绛一条条,竟写的格外详细。
条理清晰,连奖罚的行文都格外清晰明了。
谢珣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看到这些人,我越发肯定自己昨日说的话,并非虚言,也不是出于我对你的喜欢。”
而是因为他眼前的这个少女,实实在在的出众。
沈绛抿嘴:“三公子每次夸赞我的时候,总叫我飘飘欲仙。”
“那现在三姑娘能下来,与我同进午膳?”
沈绛被一提醒,才发觉自己也有些饿了。
大约是早上一来,便忙碌个不停。
眼瞧着除夕夜就要到来,铺子本就繁忙,还有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沈绛知道自己留在扬州的时间不长了,所以她想要在走之前,彻底让扬州的朱颜阁走上正轨。
两人携手,刚出了朱颜阁的大门,就见斜里冲出来一个男人。
只见此人用竹簪松松垮垮的挽着头发,说他是乞丐,他身上倒也还算齐整,可若说他不是,他手中又捧着一个钵,身上衣裳破了几处,腰间又挂着一串铜钱。
这打扮实在不伦不类。
“两位,我昨日夜观星斗,算得一挂……”
得,还是个骗子。
清明从旁边窜出来,一下挡在这男人与谢珣之间,生怕这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乞丐模样的人,冲撞自家公子。
谢珣倒不以为意,淡淡道:“清明,不得无礼,给他点碎银子。”
他自幼就被养在佛门,一眼瞧出老乞丐手中的钵,并非凡品。最起码这个钵,跟着老乞丐有些年岁。
谢珣忍着几分恶心,朝那钵的外层又看了一眼。
那上面早已经蒙上了一层包浆。
那样油润里透着黑的色泽,可不是作假能作出来的。
此人既然与佛门有些渊源,谢珣便让清明给银子。
还没等清明从怀里掏出银子,旁边的沈绛却开口说:“不知老神仙,卜了何等卦象?”
“还是这位小姐有见识。”这男人咧嘴一笑,他拨弄了下耳边垂落的碎发,故弄玄虚说:“只是这大街上人多眼杂,小姐真的要在此听卦?”
沈绛笑眯眯问:“老神仙觉得,在哪里听卦,方算靠谱。”
男人嘿嘿道:“老朽听闻扬州有一处叫食为先的酒楼,掌勺的大师傅,一手淮扬菜那是做的出神入化。我觉得,唯有这样的地方,才能不辜负老朽这惊天动地的一卦。”
“哦。”沈绛拖着长长的尾音。
就在清明以为,三姑娘会让自己把这个老骗子给扔出去。
毕竟这种江湖下九流的骗子,一张嘴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这么两三句行话,就敢骗三姑娘请他去扬州最好的酒楼食为先吃饭,这老骗子真以为自己是金口玉言呢。
谁知沈绛在终于开口时,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老先生一同前往吧。”
“好、好,我就知道姑娘如此年轻,就能掌握朱颜阁这等聚财宝盆,定是非凡之人。你的眼界不同凡响,那些觉得我是骗子的俗人,压根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清明:“……”确实有被内涵到。
好在食为先离这里并不远,他们二人的马车前脚到。
那个江湖相师紧跟着也到了。
只是他刚靠近酒楼门口,就被酒楼门口迎宾的店小二拦住,对方恶声恶气道:“滚滚滚,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来的吗?赶紧走,没的脏了我们的地儿。”
江湖相师也不生气,好整以暇道:“小子,我今个还就要正大光明走进你这个店。”
“就你也配。”店小二见惯了这种人,不是骗子就是想要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