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深吸一口气,想要寻回理智。
他一贯隐忍,又自幼在佛寺长大,定力自不是一般男子所能比。
可眼前的人是沈绛,是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要拥有的人。
一根弦断之声,仿佛从脑海中清晰传来,克制尽消,他手掌捏住她的脖颈,忍不住低头,那种隐忍中又带着疯狂的意味。
心头杂念丛生,他终究无法成佛,亦不愿成佛。
小姑娘早已经是,呜咽不成调。
待他轻轻松开她,她水汽迷茫的双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谢珣的眼眸,却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声音极冷静的说道:“阿绛,我想要你。”
沈绛明明是醉的,却仿佛也在此刻清醒,她回答说……
……
此刻清醒着的沈绛,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
她当时的回答是,好。
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谢珣终究还是心疼,并未真正做什么,毕竟他们还未成婚。
他爱重她。
更珍视。
她起身的动静,似乎吵醒了睡在床边的男人,他抬起头,眼神中难得透着一丝迷茫,待片刻,那双乌黑双眸,再次恢复清明。
灼亮如星,清冷如月。
“醒了。”谢珣的声音响起。
沈绛却猛地抬起手臂,“你别说话。”
谢珣微眨了眨,喉中发出一丝低笑:“你怎知我要说什么。”
“我……”沈绛心虚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管他要说什么。
“昨晚我们,”谢珣却不顾她眼神的阻止,径直说了下去:“同床共枕了。”
沈绛立即矢口否认:“并…并未吧。”
那怎么能算是同床共枕呢。
结果,谢珣脸上的笑意略消,反问道:“怎么不算?”
这也算?
沈绛满头雾水。
却不想谢珣接着往下说道:“而且你还把匕首,将我的腰带割断。”
沈绛恨不得捂脸,当然她更想捂的是谢珣的嘴巴。
这人平日那般清冷高贵,怎么今日一张嘴,竟是丝毫不饶人。
直到谢珣略叹了一口气,低声问:“你该不会是,不想认账了吧?”
“什么……什么不想认账?”沈绛浑身一哆嗦。
谢珣亦是一脸震惊,仿佛她说这话,是如何的负心薄幸般,这道清润的声音指责起人来,竟也如此悦耳好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夜半天明,若是传出去,恐遭人非议。”
对啊,所以呢,你昨晚为何不离开?
她喝酒了,但是他没有啊。
沈绛满脑子官司,可是她不敢开口。
昨晚明明是她与林度飞还有姚羡三人,一道喝酒,她还听着姚羡那个大奸商说起贸易,古有西域丝绸贸易。
如今北戎人占据草原,切断了西域与大晋之间的贸易通道。
所以姚羡说他之所以愿意资助西北大营,就是为了打通这条路,财源广进。
沈绛正听着姚羡吹嘘,然后看见一个人。
等等,不是一个人。
好像是两个。
“我昨晚好似看见了我大姐姐?”沈绛狐疑的望向谢珣。
谢珣莞尔一笑,正欲回答她这个问题。
谁知沈绛的房门,正好被人敲响,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灼灼,你醒了吗?”
房外之声,正是沈殊音。
沈绛瞪大眼睛,惊慌失措下,居然喊道:“我还没有。”
完蛋了。
沈绛喊完,才发觉自己当真是做贼心虚,她这是生怕沈殊音察觉不到异常吗?
果然,下一秒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
“大姐姐,我马上就起身,你别进来,千万别进来。”沈绛慌张起身,要是被沈殊音看见谢珣在她房中,还不知要误会成什么样子。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可是她从床上起身,下来找自己衣裳时,一旁的谢珣却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
他腰带早已经没了,长袍脱下,只剩中衣。
雪白中衣,耀眼的刺目。
“你做什么?”沈绛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谢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腰带坏了,这衣裳自是不能穿。”
“那你也不能这时脱衣裳,”沈绛气急说道,她指着他的衣裳:“若是叫大姐姐看见,她岂不是会误会我们。”
“误会什么?”谢珣这下不乐意了。
可是门外的沈殊音,已经穿过客厅,直奔睡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