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伏缉熙在一处庭中的长廊里找到了她,扑上前就将她拥到怀里,她身上都是雨的湿冷,脸颊都让雨淋得冰凉凉的。
他轻轻吻在她凉意的脸颊上,将她抱起,燕攸宁接过他手中的伞,头靠他肩上。
“怎得来找我了?”
“有些担心。”
她抬手,指尖也是凉的,划过他脸颊的轮廓滑到颈间凸起的口侯结上。
至寝乐殿,伏缉熙低头就见燕攸宁睡着了,踏进殿中。琇莹在殿中候着,见湿淋淋的燕攸宁满眼担忧,恼愤,“这天,怎得忽然这样大的雨!”
她转身离开欲去熬煮姜汤来。
伏缉熙将燕攸宁抱着在榻上坐下,看着已匆忙离去没了人影的琇莹欲言又止……公主要先将湿衣换了。
他伸手覆到燕攸宁颊上想将她叫醒,她颊上却烫烫的,眸光一颤。
生病了。
还是这段日子来的事扰着心,身体都比往常虚弱了。
湿衣裳不能再套着,他将燕攸宁在榻上放好,于殿中四处翻找好不容易找着一件睡袍。
无法,平日的衣裳都是琇莹拿来的。
只能先将就着穿上。
看着睡得沉,两颊微微红的燕攸宁,伏缉熙抬起欲解衣的手顿住,脸颊也红了。
虽是坦诚相见多次,仍旧无法习以为常这样的事。人病着他不该磨蹭,垂着眼睫不去乱看地将她的衣裳解去换上新的。
又因还是起了些私欲不得消解,只能轻轻地吻她,还怕将人扰醒。
琇莹来便去请了医师,燕攸宁已被放到床上,伏缉熙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
燕攸宁未睡许久,正当伏缉熙靠着床框快要睡着时她醒了,坐起身。
殿中铜灯的火光微弱,颤颤地晃动。
伏缉熙见她坐起,困意去了大半,“公主。”
“阿玉怎得不休息?”燕攸宁只觉脑袋有些胀痛,她何时回了寝殿,这会儿竟然都睡了。
“公主生病了。”他答。
燕攸宁怔愣,敛眸沉默。接二连三的事终究太过伤人无法忽视。
阿兄已让人去寻小洵的尸首,他们商讨打算将他葬于安平。
她从床上起身,于柜中取出了曾经那柄匕首。珠玉几乎镶满了铜柄,如此华丽。
终于是拥有了封邑可以离开,却只差那一点时间,仍旧丧命。
她又想起在安陵时,二王兄所问的那些话。他是想要知道,若出事后她会选择谁吗?
为何一定要为争个高下而不惜一切。就只能你死我活吗?
伏缉熙看她站在木柜前望着匕首发愣,此时窗外的大雨仍旧哗哗作响,屋中微弱的火光跳动。
他起身走了过去将匕首从她手中拿开,重新放回抽屉,将其合上。俯身轻轻吻她,又揽入怀里。
“公主病了身体正虚弱,要好好休息。”
燕攸宁抬手,抽开了他腰间的衣带,伏缉熙一怔当即压住了她的手,脸上泛了些粉,“公主还病着,不行。”
一只手抓着她不让她乱来,又抬起另一只手覆到她额上,“还未退热呢。”
然燕攸宁还是粗暴扯开了他的衣裳,抵靠在柜子上,俯身吻他胸前,他眸光搅乱轻哼了一声。
雨夜长,所有暧-昧的声响都遮掩在雨声里。
次日醒来想起前夜脸颊还微微泛红,侧头看床里侧的燕攸宁,又抬手去探她额上的温度,仍旧是有些热的。
昨夜并未做什么,只是公主像惩罚他似的,各种戏弄他的身子。
伏缉熙知她是心中压着情绪,寻一个发泄口,纵是担忧她想让她回床上躺着休息,最后还是任由她折腾了。
燕攸宁这一病一直病了有小半个月才好,病愈后的身体仍旧带着虚弱。容侯与太子檀两军战事胶着也有许久了。
有传闻前苍梧太子芝玉欲联合句吴、于越复国。这传闻让本就受乱事侵扰的燕国更加危急。
此前与燕檀商量的向桂国派去使臣求援,也在这小半月里得到消息。使臣已让容侯半路截杀。
燕攸宁打算亲自往桂国,但此事她觉燕檀多半不会同意,还需与燕檀再多交涉,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私下去了。
但无疑,如此十分危险。
正在清凉殿前的廊亭里吹风,天气已是越来越热,更何况此时她心烦意乱。
伏缉熙坐在她身侧,看她较以往红润的脸颊还是显得有些苍白,额上细汗顺着鬓角滑落。
病了一场,是虚弱了许多。只觉心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