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未吱声。
他的时间不多,明日便要入境燕国,今晚是必须把握的机会。
上了马车便又是赶路,往下一个城县去,燕壹询问过食肆的掌柜,行车入夜前可抵达下一个城县。
马车出县城后燕攸宁忽然叫停,向燕壹要锦绳,“宽些不勒手的”。
燕壹不多问,一会儿功夫便递进马车里,也不知是从哪儿寻的,一长段约两指宽的赤色锦带。
马车又开始行路,燕攸宁看向伏缉熙,伏缉熙警惕地往旁侧挪想要远离她。
“听话,过来。”她道。
伏缉熙本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起初并不想应她,略微思索后还是挪了过去。
毕竟与她作对没有好果子吃。
见他乖巧地又挪回她身侧,燕攸宁神色间露出笑意,“手抬起来。”
而后她就将伏缉熙的双手给捆住了。伏缉熙看着被束缚的手,怒而看她,“你做什么?”
燕攸宁将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并举起给他看,“不明白么?”
伏缉熙明白了,是为了防止他跑。
“你系的我手腕疼。”他侧过头道。
燕攸宁将他漂亮的手抓了起来,朝着缠绕着锦带的腕处吹了吹,“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伏缉熙叫她吹得发痒,知她是不打算给他解开,撇过胳膊将手从她手里移了开。燕攸宁却是面色愉悦地挪过他的下巴与他相视,挑衅一般摸着他的脸,又捏了捏。
“你过不过分?”他怒问。
“有何过分?”燕攸宁笑意盈盈。
一直到在旅宿门前被牵着下马车,街道上三两的行人投来视线,伏缉熙心中屈辱愈盛,偏的琇莹还踮着脚在他耳侧,“公主便是要了你的身子,那也是你的福分,以色侍人的家伙。”
她不敢在燕攸宁面前放肆,憋了一路到这会儿才痛快地吐出。
伏缉熙长这么大都不曾想过,“以色侍人”这四个字会用在他身上,呼吸凝滞一瞬。
脑海浮现曾与老师相对而坐的画面。
“若因相貌而遭强迫,你会当如何?”
“若真不得逃脱,那不如一死。”
“唉。”老师只是叹息着摇头。
他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燕攸宁,跟随她进了门中。
此时刚至傍晚,天色还亮,店小二领着燕攸宁走进后院,引入一间上房,目光扫过由丝锦牵着的伏缉熙,礼貌地退下。
燕壹、燕贰去照料马匹,琇莹被吩咐着去购买物品,遂踏进屋仅他们两人。
“可以给我解开了吗?”伏缉熙冷淡中薄薄怒气。
燕攸宁转身看他,似有几分笑又似几分冷,道:“你这般语气叫我给你解开,我为何要给你解开?”
转回身又继续扯着锦带往里走,“你如今可不是丰京的贵族小公子了,只是个侍人。”
“你的家人呢?”忽然又问。
伏缉熙一怔,压着些许低落,“死了。”
燕攸宁行至小案后的蒲团跪坐,抬眸看着随她踉跄跪坐于对面的伏缉熙,“真是有些可怜。”
伏缉熙只是含怒地看她,燕攸宁亦是不觉厌烦地观赏着他。
终是伏缉熙先垂了眼,相对沉默许久后,才软了语气道:“公主,可以给我解开了吗?手腕疼。”
燕攸宁略有惊讶,却也只是盯着他淡笑。
伏缉熙等不到她解开,又恨恨抬头看她,想要再次求她,又再说不出口。敛眸看向别处,不再出声。
“咚咚咚”
门敲响,是小二的声音,“两位客官,茶水来了。”
燕攸宁收回在伏缉熙脸上的视线,扫过横陈于案上的红锦,伸手捻了起来。
伏缉熙亦听闻了小二的声音,见她无动于衷对她的任何举动都十分警惕,盯着她捻起红锦的手。
“进来。”她悠悠出声,解开了腕上系着的结,红锦由案沿垂落至蒲团旁的毡毯。
小二拉开门目不斜视将盛着壶与茶杯的木盘放在两人案前便离去。燕攸宁看着盘中两只瓷杯,抬手拿起一只置于伏缉熙面前,另一只置于自己身前。
她看着伏缉熙,并没有倒茶。
“可以给我解开了吗?”伏缉熙又问。
“我没有给你解开,就不必总是问。”她似是不耐烦了。伏缉熙沉了眸,闭嘴。
又敲门来了人,点上了屋里的油灯。
未过多久,琇莹推门进屋,燕攸宁似是一直在等她。
“公主,东西买回来了。”
琇莹买了些栗饼饵,一壶酒,酒瓶遮得并不严实可闻到漏溢而出的酒香,掺杂着桂花香气。